,只低著頭,彎著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幹燕窩和紅糖、白糖慢慢都重新撿了起來,放回紙包裡包起來。
然後又站在林家老宅門口,似是躊躇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再進門去,而是把東西放在了門檻裡,默默又站了一會,這才走了。
林家村圍觀的眾人,見全程老宅的人都沒有出來一個,像是根本不搭理這林秀才的模樣,登時面面相覷,覺得這家人著實不夠厚道。
而被眾人以為“不厚道”的老宅的人,正在齊齊討論林安方才說的那番話的意思。
林義、林忠腦袋不夠靈活,當即就痛罵林安,恨林安毀了四弟林信的前程,害得林家不能出一個秀才公。
而二人的妻子則是目光閃爍。
林家一直有林老漢和杜氏壓著,林義媳婦兒生的兩個大兒子,乾脆只進了一年學堂,就被杜氏說“愚笨”,不肯讓他們去讀書。可是林義媳婦兒心中有數,她的兩個兒子雖然不聰明,但若是能多讀上兩三年書,多認些字,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只能蹉跎在家裡。
要不是杜氏一直妄想著讓自己兒子林信花錢讀書,不肯給她的兩個大兒子花錢,她的兩個大兒子,又豈會如此?
現在林安直接說了,不許林信再考功名,那麼,是不是到了該讓這個家,為她的小兒子賺讀書銀子的時候了?
林忠媳婦兒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因此和林義媳婦兒一對眼,都沒有先開口。
反而是林信語氣森然道:“林安小兒,該死!”
一家人都被林信嚇了一跳。
林信陰狠地道:“他若不死,有他在,他便會從中作梗,讓我不得考科舉。可他若死了,我不但能繼續考科舉,那林安如今的家財……可都成了咱們的了。”
此話一出,就連林老漢都不得不有些心動。
林忠的大女兒林三丫卻突然出聲道:“可是,且不說怎麼讓安哥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安哥兒一旦死了,他那個夫子和大嫂的‘孃家人’真的會什麼都不管?任由安哥兒就這麼沒了?就算他們真的不管,那個獵戶……他就能任由自己的未來媳婦兒突然死了?”
眾人神色莫測。
林忠媳婦兒小聲道:“我聽我原先的姐妹兒說,那個獵戶,手段狠著呢。他前幾年回來後,就把他兩個繼兄全都給送去服徭役了,直到現在也沒有訊息傳回來。還有他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原本想要打安哥兒的主意,讓安哥兒收養他的兒子,結果被那獵戶哄騙的,最後兒子沒了,錢也一分沒得著,現在人也被拉去服兵役了。”
林義媳婦兒亦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那獵戶真真是狠著呢,爹孃你們不知道,獵戶的親爹和後孃,直到現在,就一面都沒往安哥兒面前湊過!”
可見獵戶的手段該有多狠。
林信剛剛生出來的陰狠的手段,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林家其他人雖然覺得從小看著長大的林安,應當不會真的做出什麼狠厲的事情,可是想到獵戶秦三……一家人都慫了起來。
膽大的怕不要命的,那秦三手段這樣狠,林安又有功名在手,還故意拿捏住了他們家的把柄……林家老宅的眾人,縱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把心中的想法放下。
可是他們放下陷害林大丫的事情了,杜氏的那個三十歲的侄孫,卻不樂意了。
他“聘金”都給了,杜氏不賠給他個漂亮媳婦兒,他哪裡能如意?
“就算您是俺姑奶奶,您要是不給俺個媳婦兒帶回家,俺也不能同意!”
杜大莊小眼珠子賊溜溜的在林家長得最好看、也是杜氏最看重的孫女林三丫身上轉,“俺聘禮都給了,您要說不行,俺就直接把三表妹搶了就走!實在不行,就睡了再走!然後再像姑奶奶和幾個表叔、表嬸之前說的那樣,讓俺爹俺娘來提親,說是三表妹不乾淨了,只能給俺做妾,一抬小轎抬了就走!等俺以後發達了,說不定還能娶個正房!嘿!”
杜氏登時起了個仰倒!
林三丫花容失色。
好巧不巧,老宅裡幾個大老爺們這會子都不在,杜大莊又是個人高馬大的,想法一出,再往正值妙齡如花似玉的林三丫細細的腰/肢上一瞅,登時心猿意馬,精/蟲上腦,乾脆上前一步,扛了林三丫就往外衝!
他剛剛真是傻透了!
問什麼問?
扛了就走,先找個地方把人給辦了,然後再把這個原本可以給好人家當正妻的三表妹弄回家當妾……嘿!這不比甚麼都好!
反正、反正就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