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早的失了本真?
“其實,你爹很疼你——”
徹骨的寒意已令我每說出一個字,都要用盡渾身力氣。但我仍將李岱最想說的話轉述,雖然李岱從未對我言講過,但我就是知曉!
那雙緊握住匕首的手便開始顫抖,劇烈的顫抖令李瑾辰幾近瘋狂:“不可能!不可能!”
“他之所以對你嚴格,只因他愛你!”
“你胡說!他不愛我,他從來都不愛我!他只是討厭我!討厭我是個四陰人!討厭我親孃其實是條蛇精!”
“你知曉你孃的事兒?”
“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一切。可笑的是所有人都以為我不懂,可我卻比誰都清楚!”李瑾辰深吸口氣,胸膛因急喘而不停起伏。
他本緊抿的唇突然向上勾起,揚起個殘酷笑意來:“我不但知道她的事,我還是親手殺了她的人!”
他開始瘋狂大笑,突地將思無涯再轉了個圈,想必看到我因極度痛苦而扭曲的臉,他那張年輕的充滿仇恨的臉上,竟浮上一絲痛快之意。
“很痛?”
“我只是吃驚。”
“你奪走我一切的時候,想沒想過我也會痛?!”
“我只是替你爹孃痛心。”
“收起你那醜惡嘴臉吧!裝什麼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告訴你,沒有人可以奪走屬於我的東西!就算我親爹親孃也不行!”
我很想反駁他的,可方張口,便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思無涯不愧上古神兵,乍刺入時我竟覺不出有多痛,只是深刻體會到它的徹骨寒涼;而當我猛然驚醒,不再只關注它的酷寒時,卻發現早已無力迴天。
但我,本已覺這三界六道無趣得很,所以死不死,其實對我而言,並非多可怕的事兒。
李瑾辰一直在關注著我的表情,此刻顯然發現,我已無力再說出一個半個字來,興許很快我便會死去。於是便急促了笑了笑,加快語速,道:“李岱既然嫌棄我,嫌棄我娘,為何要種下我這個孽/種?既然把我抱回來養著,為何只肯與我師徒相稱,卻不肯認我?明明知道這場天劫無法度過,為何要將一身功法傳給你這個外人 ?'…99down'他寧可便宜別人也不肯令自己的親兒子受受惠,都因為我是個四陰人!”
“可四陰人又怎麼樣?他瞧不起我,這些年無論我做的多好,他都不肯正眼看我!但我不在乎,因為我有‘它’關心我!只有‘它’才能給我想要的一切,只有‘它’才能帶領我們到達理想世界。”
他越說越瘋狂,一張臉因為誇張的興奮嚴重扭曲。但我只是心驚,又是‘它’!李瑾辰,這個看起來十分乖巧聽話,甚至還未褪去青澀的孩子,居然為了‘它’而殺了親孃?!
但更令我驚訝的事卻在後面。
就聽他又道:“我不但殺了我那所謂的親孃,就連太乙山的火,都是我放的。”
“三味真火?你何必做替死鬼?”
我掙扎著說出話來。即便如我這般痴笨也知此次太乙山的火是三味真火,而且太乙觀內有大小道長無數,玄空洞內又有活了幾千年的老祖美人,憑李瑾辰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做到又是放火,又是滅門?
一定有人在幫他!是‘它’麼?究竟誰才是‘它’派出的劊子手?
李瑾辰顯然未料到我會如此說,便呆了呆,旋即大笑,但那雙眼中,卻毫無笑意,反而滿是驚恐。
“瑾辰,其實你是個好孩子。你爹之所以將法力傳給我,只因他覺得你年紀太輕,擔不起這兩股真氣。他只希望你更單純的活著,希望你可以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瑾辰,我知曉,憑你目前的修為,根本無法殺了你親孃,更不可能一個人將太乙觀毀了。而且你娘死的那晚,你整夜都守著師父,不可能分/身!”
說罷這一大段話,便嘔出一口血水子來。我知曉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了,但我仍想努力,努力將這迷途的孩子扯回。
“瑾辰,師姐深信你是受了‘它’的蠱惑。師姐深信,你娘從未拋棄過你。”
我只覺渾身冷汗一股子一股子冒出來,而費了好大力氣垂首,我又道:“你看,我懷裡的珠花就是你娘給你的。”
“珠花?”
“是,珠花。”
李瑾辰滿臉懷疑,卻終是忍不住伸手,將我懷中的珠花掏出來。乍一見那珠花,他一雙眼中便起了霧氣。只是痴痴瞧著,良久方問我:“真的是我娘留給我的?”
“是,你娘臨終前託付給我的。她說你本性善良,只是一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