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伺候,二爺梳洗。”胤祺後退了幾步,就算是被廢了,二哥也仍然是曾經的一國儲君,人前必然要體體面面的,不能被人看輕了去。
太子自嘲的笑了笑,皇阿瑪派五弟這個老實人來,而不是讓直郡王或者老八過來,是還想給他保留最後一份體面嗎?可惜了,一個被廢的太子,哪還有什麼體面可言。
胤祺來之前,回府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伺候梳洗的人自然也是在貝勒府裡帶過來的。
胤祺好美食,雖說平日裡沒少練了蹴鞠,身上全都是肌肉,但也仍然要二哥胖一些,所以他的衣服穿在二哥身上並不特別合身,當然腰帶一紮也就看不出來了。
被關進來的時候,胤礽坐的是青篷馬車,走的時候,倒是坐上了上好的買車。
離開之前,胤礽還是問了一句,“十三弟怎麼樣了?”當初被關進來的是他和十三弟兩個人,如今他被廢了,也不知皇阿瑪對十三弟是什麼安排。
胤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皇阿瑪還沒說怎麼處理十三弟,如今十三弟應該還在這上泗院裡關著呢。”皇阿瑪只說讓他把廢太子接到鹹安宮裡去,可沒說十三弟的事情,他也不敢趁這個機會去見十三弟。
胤礽嘆了口氣,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十三弟幹什麼,除了他以外,皇阿瑪最疼的就是老十三了,應該不會拿十三弟怎麼樣。
不過這次胤礽可是想錯了,他前腳被關進鹹安宮,後腳十三就從上泗院被移去了養蜂夾道,那地方,又冷又潮,可比不得鹹安宮。
落了馬的人,就像是被一腳踩進泥裡的花瓣,往日開得再怎麼炫目,如今也沒多少人關注了,被關注的永遠是盛開在枝頭上的。
太子被廢,直郡王則是比往日更囂張了,自古立嫡立長,嫡子沒了,太子之位自然就是長子的,不光是直郡王自己這麼以為,朝中有一部分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沒等直郡王囂張幾天,康熙便在大朝會上將長子訓斥了一頓,言語之中,根本未將其當做儲位的候選人,換句話來說,在皇上眼裡,根本就沒想過讓直郡王做太子。
得,不當就不當吧,老二的下場直郡王也看到了,他這會兒是真不敢忤逆老爺子,更何況之前跟老二斗,也並非是因為他一定要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而是被逼的沒法子了,若是繼位的是老二,那皇阿瑪走了以後,他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今老二既然已經摺進去了,旁人做太子對他不會有這麼大的敵意。
不過哪個弟弟做太子對他來說,還是不一樣,老二完了,剩下的弟弟裡頭,誰都可以,唯獨撬了他牆角的老八不行。
皇阿瑪最忌諱什麼,沒有人比他和老二更清楚的了,皇阿瑪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到皇位的。
沒幾日的功夫,京城的大街小巷裡,流傳著一樁奇事,相面人張相德曾經給八貝勒胤禩相面,說八阿哥丰神清逸,仁義敦厚,福壽綿長,誠貴相也。
不僅如此,據說張相德還曾經說過,皇太子暴戾,若遇我,當刺殺之。
敢說出這樣的話,對眾人來說,張相德必然不是沒有本事的人,人家自己也承認了,他有16個功夫過人的江湖朋友,只需要招來其中一兩個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砍掉廢太子的腦袋。
得得得,這樣的流言,不管旁人信不信,毓秀是半點都不信的。
從後世生活過的人,都知道輿論有多大的力量,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八貝勒在給自己造勢,本來嘛說自己有貴人之相,皇子裡頭的貴人可不就是未來皇帝,不是造勢是什麼。
不過這流言越傳越離譜,普通的百姓可能會相信,但圈子裡的人信這個的可不多。
雖說得民心者得天下,但如今可是太平盛世,下一任的繼任者是誰,說了算的還是皇上和朝中的文武大臣,跟百姓沒多少關係。
不過外頭再怎麼傳,對毓秀來說並沒有多少影響,反正中間再怎麼折騰,最終登上那個位置的也不是八貝勒,而是四爺,笑到最後的才是笑得最好的那個人。
就在京城的流言愈演愈烈的時候,三貝勒向康熙揭發直郡王鎮魘太子,陰謀暗害親兄弟,並且拿出了物證。
得,在八貝勒玩完之前,直郡王先玩完了。
王爵被革,終身幽禁,直郡王和太子鬥了半輩子,如今這下場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當然了,八貝勒也沒落著好,因張明德一案被革去貝勒成了閒散宗室。
緊跟著,康熙讓朝臣舉薦太子,除了被廢的頭兩個皇子之外,其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