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了心意。明日回到咸陽,也好向樂府同仁及失蹤的樂工家屬作交待。
峽谷一趟雖無收穫,但高漸離從兵弁口中得知還有個地方沒去,下午見到範都尉便說:
“聽說還有一處地宮正在施工,其中多有咸陽囚徒,我想再去找找,要是再找不到,我也就死了這份心了。”
聽說去地宮,範都尉便有些猶豫,因為那裡名義上屬自己管轄,實際上卻管不了。地宮是用來專門存放從六國掠來的金銀珍寶古玩器的倉庫,咸陽令閻樂委派他的心腹陳校尉任監督。校尉官職比自己小,但來頭大,常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去找他,弄不好會碰釘子。範都尉正想婉言回絕,多嘴的兵弁卻插嘴說:
“高先生要去地宮看看那還不容易,那裡的頭兒陳校尉是咱範都尉的手下,說一聲不就成了……”
範都尉聽了冒火道:
“這是什麼地方,有你多嘴的?本官自會安排。還不快滾1
轟走了兵弁,範都尉掉頭對高漸離說:
“明日一早,我陪你去地宮。不過那裡警戒森嚴,高先生要小心才是。”
“謹遵範兄吩咐。”
第二天,二人騎上馬,翻過幾道山樑,走到地宮工地。
地宮建築在大山之中,前門並不顯眼,只是平平常常的幾座房舍。不同之處是沿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個個兵丁盔甲在身,刀槍在手,如臨大敵一般。幸有範都尉帶領,換了別人,誰也不敢帶生人進出。
快近地宮入口,早有士兵報知陳校尉。聽說是範都尉,他心中就有幾分彆扭,但人家是上司,不能不出門相迎。
寒暄中,範都尉把高漸離作了介紹:
“聞今日地宮裡層工程竣工,我特來看看。這位是樂府令高大人,因尋找兩個失蹤的樂工,特來查詢,望陳校尉相助一臂。”
陳校尉聽了心中一驚,好大膽的範勒,竟敢帶生人進地宮找人,此事若是報知閻大人,定叫你吃官司。到那時,你那都尉就是我的了。想到這裡,臉一沉,便要發作。但他又立刻忍住,倘若變臉告發了他,他豈不把我剋扣軍糧的事捅出來?還是先看一看再說。於是立刻變回笑臉,謙恭地說:
“歡迎範大人到敞處視察。至於高大人要找人,請把名字說出來,我叫文案去查。”
高漸離說了姓名。不一會,文案稟告說並無此二人。
高漸離提出要去地宮工地上看看,陳校尉則吞吞吐吐,不作回答。
範都尉是個急性人,見陳校尉礙難,便站起來說:
“這樣,我陪高大人進去一趟,你看放心不?”
“有範大人在,好辦,好辦,請,請……”
於是範都尉、高漸離在前,陳校尉從旁相陪,後面還跟了兩個隨從,一併進入地宮。
這時,陳校尉肚裡正醞釀著一個惡毒的計劃。
說是地宮,只不過是在大山裡挖的洞,只是那洞又高又大,一進又一進,一〃奇〃書〃網…Q'i's'u'u'。'C'o'm〃層接一層,每進每層又有若干間,都有道路相連。範都尉一行走進最裡一層時,只見裡面燈火明亮,四壁生輝,有無數工人在裡面勞作,進行最後的裝飾和打磨。
高漸離專揀人多的地方去,一一對他們仔細辨認,卻未見有樂工的影子。
這時,陪同他們走進地宮的陳校尉叫過身邊一個隨從低聲吩咐說:“你先給二位大人帶路,我去這邊有點事要辦。”說罷便拐進另一個門裡去了。
這範都尉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轉眼見沒了陳校尉,便覺不妙,連忙上前拉住還在裡廳找樂工的高漸離,說一聲:“快隨我來1便飛快順著進來的通道向外跑。這時,前面那兩扇門正在慢慢合攏。當他們剛剛從門縫中擠出去時,兩扇門重重地碰了一聲便無絲嚴隙地合攏了,嚇得二人驚歎道:“好險1直到這時,高漸離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慌慌張張走出地宮的陳校尉這時正坐在太師椅上喘氣,他感到自己心跳太緊,尤其是他那按動關閉石門機關的手老是不住地發抖。說實在話,他不在乎裡面那幾百囚徒,他是怕那個範都尉,他厲害著哩!萬一讓他跑出來了,那就糟了。但是不可能,他跑不掉,因為他並不知道今天要封門。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且是昨天晚上才從閻大人那裡領到的命令。不過,不過也怕萬一。其實,萬一也不怕,我可以假裝不知道。或者,以“你擅自帶生人入宮該當何罪”來堵他的嘴……想到這裡,陳校尉的心跳逐漸恢復正常。可是,當他猛抬頭看見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