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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話,其他人不準打擾她。”

“好的。”

“去吧。”宋連祈搖搖手,示意春兒去辦事,轉身又跟一干兄弟敬起酒。

他跟春兒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數兒耳裡。她怎能不覺得悲哀?

怕她餓著、怕她讓人說閒話,這樣的溫柔,以前專屬於她,現在得跟別人分享了,她頓時食不下咽。

“別肅著一張臉,讓人覺得宋家的大夫人沒氣度。”突地,宋連祈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知道了。”數兒趕忙揚起笑臉,隨著他招呼前來祝賀的朋友。

“說著悄悄話呢,沒想到娶了偏房,宋少爺跟大夫人還是這樣鶼鰈情深啊。”

“就是,左擁右抱,羨煞眾人。”

“一個是名滿杭州的嬌俏丫頭,一個是杭州第一大美人,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宋連祈的好際遇,說著數兒的好氣度,說著衣玉露的好名聲,一句一句都說進數兒的心坎裡,刺得她發疼,但她始終揚著笑臉。

敬完酒,宋連祈又坐回她身邊,坐得很近,左手輕輕摟上她的腰,跟以前不一樣,輕得像是隻有勾上。“這幾天,我已經讓人打掃錦園了,明兒個收拾收拾搬過去吧。”

她身子明顯一僵,“為、為什麼……要搬?”

“玉露已經娶進門,我做事總得公平,不能我讓她睡別的院落,卻讓你睡我房裡,是吧。”

公平?他對衣玉露公平,那誰對她公平?說不出話,她笑著點點頭。

他笑得像往常一樣溫柔,“這麼折騰,你也該累了,先去休息吧。”

“好,我的相公您也少喝點。”柔順的想站起身,手卻被他拉住。

“往後,稱呼我相公就好,別這麼繞口了。”

像是他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數兒越笑越開心,一臉燦爛,只有攙扶她回房的霞姐知道她顫抖著身子。

回房,她讓霞姐退下,就這麼呆坐窗邊許久。

不勉強,那在現在的稱呼上多加上幾個字也行。

加上哪幾個字?

加上“我的”兩個字就成。

我的,那不就是——我的少爺?

對,平日你可以這麼稱呼我,比如我的少爺用膳,我的少爺起床,我的少爺外找,我的少爺想死你了,或者是,我的少爺……咱們該行房了——

數兒突然笑得呵呵有聲。她這少爺就這樣,他不害臊,她會害羞耶,每次都叫她做些羞人的事。

我怕你稱呼我的少爺這麼久了,會改不過來,為了讓你叫得順口些,這“我的”還是加上去好了。

我……的、相公……

很好,我想這輩子我不會再改了,省得你繞口不習慣。

他每次都這樣,要些卑鄙的招數要她屈服,對了,之前還以“死”相逼要她延長賣身年限勒,哈哈——結果她還真的嫁給他了。

哈哈——他當初堅持那麼久,一定要她叫“我的少爺”、“我的相公”,現在又說不用了,他就是一個這麼隨性的少爺。

丈夫的新婚夜,數兒也沒睡,就這麼坐在窗邊許久許久,臉上始終掛著笑,像是想起什麼高興的事。

直到一早霞姐來敲門,驚醒她,她才發現衣角都沾了露水,眼角也沾了……

只是露水吧。

第六章

亭內,白楊樹下,傅來古箏音曲,撥箏之人,豔若牡丹的臉龐上有著勾人心魂的美眸,柔若無骨的細指正撫著弦,絃聲迴繞,煞是悅耳動人。

一旁的男子手執醉人酒壺,俊逸過人的臉龐難得泛出少見的酡紅,不知是酒醉人,還是人醉人。

數兒伸手悄然推開白楊,望著俊俏面容閒適欣賞著美人撫箏的模樣,心頭百感交集。

當年撫箏也是他交代下來必學的樂器,而他驗收後,總說聽她撫箏是人間一大享受,如今,聽其他女人撫出來的音律……也一樣這麼享受嗎?

丫頭學琴,她是頭一人,但千金閨秀中,不會撫琴的又有幾人?以前他總說她如何如何的特別,如今她的特別在衣玉露面前,也不過是如此的平凡。

涼亭裡,傭懶的男子突地在撫琴女子耳邊說了悄悄話,衣玉露先是停了手,接著輕輕撥了琴絃,換了曲子。

聽著琴聲,數兒的淚無法控制的落下。她聽過這首曲子,是相公當年親自教她的,一字一字教她吟唱的曲子——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