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別急。”說著主婦就將一條魚尾巴夾到流月碗裡，“你也吃，吃，這條魚可好吃了。”

“多謝。”流月笑笑，雪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吃過飯，洛無名躺在燒的熱騰騰的炕上不想動，雪蘭坐在一旁刺繡，雪星則拿著一本書瞪著洛無名。

“喏，這個送給你們。”洛無名拿出兩隻荷包。

“呀，真漂亮。”雪蘭很開心，雪星則哼了一聲：“假惺惺。”

“雪星，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我怎麼了！”

“好了好了，別吵別吵。”洛無名說著爬起來，將荷包送到雪星鼻子底下，“雪星少爺，賞個臉唄。”

“哼，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本少爺就勉為其難收下了。”雪星很臭屁的哼了一聲，流月笑笑，一個小孩子愛面子到這個份上也挺不容易的。

洛無名第二天就跟著姐弟倆上冰去看收網了，大魚被巨大的漁網拉上來，洛無名很驚訝的看著它們：“好大的魚……”

“湖裡的魚很多很多，世世代代都吃不完。”雪蘭開心的說。

“阿蘭。”有人喊，只見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青年走過來，“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呢？”

“我帶他來看看出魚，文少爺，今年的魚可真大。”雪蘭說。

被稱為文少爺的年輕人笑笑，此人應當是個混血兒，長得可真是漂亮，洛無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流月乾咳了一聲：“這兒的魚怎麼賣？我們少爺很喜歡吃，所以想買兩條。”

“那你可問對人了，我們聖湖的產出都是文少爺他們家拉出去賣的。”雪蘭說，“文少爺他們賣了魚，我們就有吃的喝的了。”

“為什麼不自己賣？”洛無名話剛一出口就被雪星狠狠扯了一把，低聲說：“你說這種大不敬的話，神明會發怒的。”

“小少爺是外來的，想來是不知道，呼倫貝爾湖是我們的聖湖，魚是聖湖的恩賜，這兒的人夏天還能養些牛羊，但冬季漫長，只能靠魚熬過來。”文少爺一點也沒生氣的樣子，“所以，魚是不能隨意捕撈的，如果隨便打，神會收回它的恩賜。”

“唔……”洛無名挑眉，古代人這麼有保護生態的意識？“啊，那既然這樣，不會有外來的人來撈麼？外來的客商你總是管不了吧。”

“整個呼倫貝爾湖周圍居民的生活全都要聽文家的，因為文家是受上天恩寵的，只有文家的祭祀能問出上蒼的指示。”雪星說，“聽爺爺奶奶說，我們這些村子裡的人都是從各地逃難來的，文家收留了我們才不至於在冰天雪地裡凍死，我爺爺一家就是從南遼來的。”

“唔……”洛無名說，“那，也就是說沒有多少客商嘍？說白了就是你們搞壟斷唄。”

“呼倫貝爾湖是上天對我們一家的恩賜，並不是我們要壟斷，而是天意。”文少爺不慍不火的說。

“我覺得你這樣不對。”洛無名說。

“恩？”

“很簡單啊，你們這兒的燉魚只加烈酒，一點大料都沒有。”洛無名扁嘴，“連醬油都沒有，只能清蒸，我告訴你這種大魚紅燒的最好了。”

“哈？”雪蘭和雪星驚訝的看著他，“八角和生薑，很貴的，要到過年才能吃到，醬油都是有錢人家才能吃。”

“你還真懂吃。”文少爺笑笑，“你說的事我們也想到過，但我們能力實在有限，人越來越多了，湖，也無能為力。”

“所以你們才趕走一些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完全是你們的錯。”洛無名說。

文少爺愣了，雪星慌忙拉拉他：“你……”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依靠你們，就算你們是受神恩賜的家族，也不可能萬古永存。”洛無名說，“與其到時候讓他們離開這裡自謀出路，不如從現在開始就讓他們好好改變這裡，學會在這兒活下去。”

文少爺笑笑：“我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麼說呢，你很有意思，我叫武文政，閣下尊姓大名？”

“流月。”流月不著痕跡的擋住洛無名。

“蓉城城主，那麼這位應當是冷茗公子了。”武文政笑笑，“我只知道城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沒想到城主身邊的人也這麼伶牙俐齒。”

“過獎了。”流月冷冷的說。

“倘若不嫌棄可願意到我府上？咱們慢慢聊。”武文政說。

武家的院子比其他的院子大很多，深宅大院的古人的最愛，房間裡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