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感城裡很複雜。這次我們進城,風險確實很大。”饒平泰說。
“這次行動,到底要達到什麼目的?”汪梅問。
“一是在鬼子慶祝入城兩週年的聯歡晚會上,教訓一下殺人魔王——宇島,打擊日軍囂張氣焰!二是敲一下偽縣長趙瞎子,進行政策攻心,達到側面營救兩位被俘戰士的目的;三是有機會的話救出李大娘的兒子黑牛。”饒平泰緩慢說道。
“那我的任務是什麼呢?”汪梅又問。
“這回呀,你可要認真地扮一次大小姐呢!記住!我是武昌育才中學的胡老師,你是我的學生。”饒平泰認真地說。
“哪個‘胡’呀?是不是那個‘糊里糊塗’的‘糊’啊?”汪梅調皮地說。
兩人不禁失笑。
柳青在不遠處出現,她在小跑。她喊道:“汪梅——指導員找你談話!”
她跑到饒平泰和汪梅跟前,喘著氣說:“原來你們到村頭談話,害得我到處找呢!”
“青姐,你陪大隊長好好說說話。”汪梅臨走時,衝柳青做了個怪像。
饒平泰和柳青並排走著。陣陣晚風吹來,還帶著河堤那青草湖水的清香。這是饒平泰和柳青第一次在小河堤上單獨談心。
“柳青同志,我正想找你商量件事。”饒平泰開口先說。
“什麼事?”柳青問。
“暫時把你的小手槍換給我。”饒平泰又說。
“我這小手槍,子彈才勉強上靶板,你帶著不覺得‘累贅’?”柳青話裡有話。
饒平泰不好意思地說:“我知道,我有大男子主義,上次在青龍崗打靶,讓你和汪梅同志受委屈了。現在我正式向你賠不是還不行嗎?噢,還有,我想要一小塊白綢布,到哪裡去找呀?”
柳青頭一低,輕聲地問道:“我做學生時用過的白手絹,還留著呢,行嗎?你做什麼用?”話中帶著青年女子的羞澀。
“行!至於用場,我現在誰也不能告訴,這是鴻箭游擊隊的行動機密。不過,我答應你,從孝感城回來後,一定告訴你!”饒平泰高興地說。
柳青從腰間解下武裝帶,把小手槍遞到饒平泰手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
饒平泰看著她那會說話似的眼睛,就像觸電一般,心中點燃火花。他掂了掂手中這支小手槍,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又如哽咽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從孝感回來,我帶孝感麻糖感謝你!”饒平泰想了半天,擠出了這句話。
煞時柳青圓臉腓紅:“什麼我都不要,只要你平安回到塘口村!”說完撒腿就跑。
“哎,我的駁殼槍還沒給你呢!”饒平泰著急地喊。
柳青頭也不回地朝村子裡跑,心裡美滋滋的。
晚飯後,饒平泰還有一件事要做。一想到明天要出發,他便激情滿懷朝老戴家加快了步伐。
饒平泰走進老戴家說:“老戴,今晚我只得借你家寫幾個字。”
“歡迎,歡迎!來,這裡有紙有筆……”老戴笑著說。
煤油燈下,面對柳青送的一方白色手絹,饒平泰在沉思。
“饒大隊長,你怎麼用這小布塊,寫什麼呀?”老戴問。
饒平泰似乎沒有聽見老戴的問話,他凝神集思,在小手絹上寫下具有爆炸威力的四個字。
“有沒有一根粗一點的線?”饒平泰問老戴。
“縫被子的線,行嗎?”戴妻雲嬌應道。
“行!”饒平泰從她手中接過線。
饒平泰正起身要走,羅忠找上門來。
“羅指導員,快請坐。” 老戴忙說。
“不啦,我到處找平泰同志商量點事,沒想到他躲在你家裡。”羅忠說。
踏出老戴家門,饒平泰對羅忠說:“我心裡有事,還不想睡覺。”
“走!把戰士們安頓好後,我陪您到堤上去談話!”羅忠說。
游擊隊即將進行的這次行動,也牽動著孝感城關的地下工作人員。他們白天各忙著自己的事,只有深夜聚會的機會。
深更人靜的孝感街上行人稀少。有幾個穿便衣的男子,閃進黃記修理店那扇有些破舊的木門。
小夥計把門關緊。
此刻,黃記修理店內室正在開會。
四十來歲的黃嘯天是新四軍孝感城地下組織小組長,他的公開身份是黃記修理店的老闆。他說:“同志們,接上級通知:近日有位鴻箭游擊隊大隊長要來孝感城,執行一項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