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那東西有沒有毒呀?”偽軍丙喊道。
“米酒張”陪著笑說:“老總,那是一點棉白糖,你想多要,我還給不起哩!”說著他將米酒端到偽軍丙面前。
偽軍丙喝了一匙,便叫了起來:“好!確實與眾不同,別有風味……”
趁著偽軍喝米酒的當兒,“米酒張”向城門的大鎖瞄了一眼,又把眼光轉到崗門上的那把鎖上。
此時,饒平泰和汪梅並肩在街上走著。汪梅手拎一個小包,穿著一身漂亮的紅色時裝,饒平泰身穿全套黑色學生服。汪梅小聲說:“我真的很害怕!”
饒平泰安慰她:“我再給你敘述一遍:你在我行動前必須藉故走出大院。在聽到槍響後,必須守候在馬前!”
“我都反覆默記了好多遍了!”汪梅說。
有一隊日本憲兵從他們身邊走過。饒平泰故意挽著汪梅的手,雙雙來到大院門口。
日本憲兵問守門的偽軍哨兵:“他們的是什麼人?”
“太君,這小姐是趙縣長的小姨,他們是趙家的客人!”偽軍甲答。
日本憲兵把頭點了點:“嗯——”
饒平泰挽著汪梅走入院門後,站在後排觀看來賓簽到。不斷有來賓從他們身邊走過。
站了一會,饒平泰看了看手錶:八點一刻。他小聲對汪梅說:“日軍城防司令宇島馬上就到,現在,你可以先走了。”
“胡老師,你得加倍小心啊!”汪梅眼巴巴地望著饒平泰那雙剛強勇猛的眼睛,用眼神傳遞著她發自心底的擔心。
“放心去吧!” 饒平泰輕輕把汪梅推開。
他的雙眼此時此刻在這夜裡顯得特別的大,特別的亮,特別的有神!
再說守城南的那三個偽軍已醉倒在桌旁,有的歪坐在椅子上,有的伏在桌上,有的倒在地上。
“米酒張”麻利地在幾個偽軍身上亂翻亂摸,最後在偽軍甲身上找到一串開城門的鑰匙,他悄悄地開啟了鎖、門,虛掩著。
忐忑不安的汪梅正準備出偽縣府大門,一個日本憲兵拉住她的袖口糾纏道:“小姐,別忙走哇!陪我們的聊聊天!”
“幹什麼呀?”汪梅有點生氣。
日本憲兵問:“我的不明白,你的才來,怎麼就又要走了?”
“哦,我忘記把金耳環給戴上了,回去戴了再來陪你們聊天。”汪梅靈機一動,眼捷毛忽閃了幾下,嘴含微笑說。
日本憲兵被她的美麗驚奇得說不出話來。
“汪小姐不是住在縣府裡嗎?”偽軍甲問。
“不,本小姐在縣保安大隊住。”汪梅沉著回答。說罷,她匆匆邁出院門。
汪梅剛離開,縣府大門便傳來汽車馬達聲,饒平泰立即閃進靠牆的花壇後面。
這時,“鐵砣子”鄭天鎖把馬牽出來,隱蔽在暗處。汪梅恰好趕到。
日軍軍車駛入門口。偽軍哨兵和日本憲兵一起向軍車敬禮。
在偽縣府大院大門花壇,黑暗處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機警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在禮堂前,軍車停住,一名副官迅速從前門下來,開啟後門。趙坤南等政界要人及鄉紳頭面人物鼓掌表示歡迎。一位手拿日本小國旗的軍官緩緩走下車。
軍樂隊高奏日本國歌……日本軍官得意洋洋地舉起手中的太陽旗。
躲在花壇樹叢中的饒平泰舉槍,瞄準,對準那日本軍官連開兩槍,緊接著他又向汽修站邊的汽油桶射去一槍。油桶被擊中,剎那間烈焰沖天。在一片火光中,一支尾系白綢絹的箭鏢帶著呼呼的嘯聲朝禮堂前柱飛去。
日本軍官受傷倒地。箭鏢正中禮堂前一根木柱。
煞時,大禮堂前一片混亂,驚叫聲、求救聲、吆喝聲混雜在一起……
突然,大院外槍聲四起……守門的哨兵和一小隊日軍憲兵慌亂地朝院門西側追擊……
趁此機會,饒平泰將身一閃,飛身出院門,疾跑斜穿街道……
在暗處,汪梅騎在馬上焦急地等待著。忽然,饒平泰飛快趕到上馬,“鐵砣子”鄭天鎖對著馬屁股猛拍一下,馬開始狂奔起來。一切行動均對接的天衣無縫。
偽軍突然喊道:“刺客在這邊——”一群日軍和偽軍朝饒平泰邊追邊胡亂放槍。
饒平泰猛地掉頭向追兵連放兩槍,兩個鬼子應聲倒地。饒平泰騎馬徑直朝縣城南門奔去。
汪梅在馬上緊緊抱住饒平泰的後腰,心臟砰砰直跳,彷彿要蹦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