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暮色漸濃。
從小鎮往城裡的路上,在城郊路過一棟裸裝樓,張騫腳步不由頓了頓,仔細打量了幾眼。
“這就是城裡的窮人?”
在他眼裡,此時正有許多城裡上工的住戶陸續歸來,他們三五結群,許多人手裡拎著小包,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些什麼。
大概是下班群侯症吧,大多數人臉上帶笑,男人們攀扯吹牛,老婦女家長裡短,顯然都心情愉快。
從外表看,這些住在城郊的窮人雖然衣衫陳舊,但臉上氣色確實要比小鎮居民要好一些,至少罕見面色枯黃之人。
張騫略微打望之後,沒有在這裡停留的意思,重啟腳步,往城裡去了,把這貧民窟遠遠甩在後頭。
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種建築形制還有個時代專用詞,叫‘豬籠寨’。
……
進了城,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此時看來,本時代魔都已經開始具備幾分魔性,每到入夜時,便會向人們展示其獨特一面。
笙歌,豔舞,閃爍霓虹,沿街叫賣聲絡繹不絕……
想也知道,這些燈紅酒綠,鶯鶯燕燕,其魅力大概可以感染本時代絕大多數人,但這絕不會包括來自時間線靠後的穿越者。
張騫不是個感性的人,對一路所見置若罔聞,沒驚奇,沒興趣。
他雖然一路悠閒踱步,但行走路線始終只有一條,最終在一家‘豪華復古ktv’門前站定,臉上帶笑道:“這大概就是斧頭幫高層活動據點了?……原來已經‘這個時候’……”
“歡迎光臨,先生裡面請。”
有迎賓門童躬身行禮,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迎賓迎客,態度自然要好,這本來很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那門童的姿態貌似恭敬得有些過分了,有些諂媚。
一切自然有其因由。
要知道,迎來送往之人通常會練就一身‘本命神通’,看人極準。
打從張騫從馬路對面慢慢走來之時,這門童早已兩眼發光,認準了目標。
在他眼裡,這位雖然穿著‘樸素’(原本的已經爛得不能穿,這是在鄉下順了一套),氣質卻與眾不同,不像暴發戶那麼張揚,整個人不卑不亢,其看向四周之人的眼神一律平等待之。
一個人,要怎麼才能做到把販夫走卒和楚楚紳士一律平等相待呢?
答案不言而喻:因為所有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這是個大人物!
迎賓門童看走眼了,張老闆確實是個大人物,然而卻不是他想的那麼般。
門口,張騫點了點頭,面帶微笑,手上卻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拒絕了門童親自帶領的好意。
呵呵,若是隨迎賓入內,到時候沒有小費辛苦費打賞怎麼辦?
臉面須不好看!
那門童被拒絕,心想沒機會和大人物結緣……少撈了一票,便在心裡將對方祖宗18代都咒了一遍,臉上卻依然帶著微笑,彷彿清風拂面。
……
大約半個時辰後,兩個大晚上還戴著墨鏡的江湖藝人從包間中轉出來,很快出門,在巷道中左轉右折,進了一家大型典當鋪,在裡面呆了十分鐘左右,又出來了。
之後也沒有打出租……黃包車的意思,兄弟倆謝絕一路攬客招呼,直奔郊外目標而去。
苦命的人,要在晚上幹活了。
毫無意外的,那兩人走了沒多久,某個‘大人物’突然不告而別,舞廳內許多人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陣勁風閃過,根本沒發覺裡面少了個人。
直到十幾分鍾後,剛才一直殷勤上酒、上好酒的侍應生才發覺,尼瑪又有人吃霸王餐了。
這裡可是斧頭幫罩著的……
上一次發生這種事是什麼時候呢?
簡直不知死活!
服務生可能知道自己會受到牽連,神色中有幾絲抑制不住的驚恐,最後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上報經理。
……
豬籠寨。
白天的時候這裡很熱鬧。
來了兩個城裡小混混,打算勒索剪頭匠,後來引發一系列事件,鬧得雞飛狗跳。
那二位也是出門踩狗屎,運氣背得很,惹誰不好,偏要惹那修頭的?
剪頭匠大名很難聽,外號更難聽,叫什麼‘爆漿’……,這年輕人長得醜,性格更是耿直木愣,還不畏強權,這種人也是能勒索的嗎?
兩混混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