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快分不清,到底是江晚還是桑宛了。
逝者已去,生者還可以追。
可一想到桑宛決絕厭惡的目光,他怕再次看到,便一直沒有找她。
一個人傷痛。
今天是顧蘇兩家合作,他被父親強制壓過來,配蘇家大小姐逛街。
哄著她。
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桑宛。
「宛宛,我跟她沒有關係——」
「真的!」
他的眼眸彷彿天生就帶著幾分多情和深情,讓人能一眼陷進去。
急切的語氣,撇清關係,取得她的信任。
桑宛只是微愣了下,心臟那處當年撕心裂肺疼痛的地方,慢慢地,被季言裕治癒了。
甚至疼都不會疼了。
她只是平靜笑著:「跟我有關係嗎?」
顧景然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整個人身體搖搖欲墜,眼睫毛顫抖著。
卻還是抱有一絲絲希望,想要重新挽回。
只是,卻不小心瞥見了她身旁矜貴沉穩的男人。
雖然簡單一身白襯衫領結和黑色休閒褲,可他還是認出來了。
那是北城近些年來的新貴,也是人人惹不起的商圈大佬,季言裕。
他一副受傷的目光看向桑宛,兩人這一副親密無間的動作。
刺痛了他的心:「桑宛,你——」
他話未說完,就被季言裕低磁寵溺的聲音給打斷了。
男人眉目溫柔,指著一旁的一條乳白色薄透的睡裙。
刻意又故意地,摟住懷裡的少女:「宛宛,這條裙子怎麼樣?今晚可以試試。」
尤其是,加重了「今晚」這個詞。
一副曖昧橫生的感覺。
讓人浮想聯翩。
顧景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整個人都受到了重大的打擊,捂著胸口,站都站不穩,半跪在地上的腿都在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看著桑宛,像是什麼迷途少女似的:「宛宛,你不知道他是誰?」
「季言裕!吃人不吐骨頭!也就玩玩你而已!」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自愛……」
他以為,季言裕那種人看上桑宛,也就是單純地一時興趣。
誰知,桑宛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滿眼都是季言裕,大方地摟住他的脖子,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直接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淺嘗輒止,轉瞬即離。
笑眼彎彎道:「好呀,老公。」
砰的一下——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里炸開了,緊接著五臟六腑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碎片。
顧景然的唇角都咬出了血來,目眥盡裂:「你……你們?」
這一刻,彷彿周遭的空氣都變得難以呼吸。
小夫妻倆壓根沒有理會他了,還陷在剛才那個短暫的吻中,迷離而繾綣。
這是桑宛第一次,在外面,這麼多人的目光下,公開場合下,親他。
唇上炙熱的觸感,彷彿還在灼燒著她,整張臉都紅撲撲的。
若是可以的話,她想立刻把腦袋埋進他懷裡,然後裝死,再也不出來。
季言裕也是微愣,沒想到,小姑娘直接親了他,瞬間,渾身上下像是冒著粉紅泡泡,唇角都翹了起來,瞥了一眼顧景然。
「顧先生,請問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跟我太太感情很好,有點自知之明的人,應該都不會來打擾吧。」
「還有剛才那句不自愛,想像不到,是在一個口口稱稱說喜歡她的人,嘴裡說出的。這是在貶低,我很慶幸,宛宛脫離苦海,遠離了你。」
「你所謂的喜歡和愛,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和念想而已。」
他語氣無波無瀾,卻像是掀開了顧景然喜歡和愛之名下面的遮羞布,徹徹底底地,把他陰暗又自私的內心揭露在陽光下。
顧景然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可卻啞口無言,怎麼也說不出口。
季言裕說的,好像就是事實。
可他,怎麼能看上桑宛?
怎麼會!
顧景然眼底透著幾分壓抑的瘋狂,看向桑宛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佔有欲和深深地愛。
可卻忽而感覺到一陣涼意傳來。
是季言裕第一次,露出這幅冷冽的目光,比寒冬臘月冰封千里,還要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