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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走,且吃一杯去,我將由來源源本本講與你聽。”王保保說著話,扯著凌衝的袖子就走,又進了鐘樓附近,二人初會那日去過的臨街酒樓。

要了付座頭,打兩角酒,叫幾個小菜,王保保就從太學生在清真居鬧事開始,將諸般情由詳細講給凌衝聽,末了說道:“那個姓駱的送雪姑娘與舍妹歸來,正巧我託人救出了艾布老爹,也送他回清真居。現時父女兩個大概正各道別後情由,收拾店面呢。”

二人對飲一杯,王保保問:“凌兄這十數日在哪裡?也不見過來玩耍。”凌衝含糊回答:“遇見一位故友,搬去了他的宅上。偶感風寒,這幾日都臥在床上,才稍好了一些。”

王保保笑笑:“我看凌兄面色不佳,原來是大病初癒,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罷——對了,豪傑大會的事情,凌兄可聽說過麼?”

凌衝搖頭問道:“甚麼豪傑大會?”王保保奇怪地一笑:“朝廷為了延攬各方奇才異能之士,因此召開這一個豪傑大會,由伽磷真主持,會期便自明日開始哩……”

凌衝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皺起了眉頭:“伽磷真?便是那個……”“不錯,”王保保笑道,“便是咱們初識那日鬥過的番僧——現今麼,皇帝與太子不合,太子有擴廓帖木兒重兵為援,手下又本多雞鳴狗盜之徒,皇帝怕他終有一日逼宮篡位哩,因此上才教伽磷真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凌衝好奇地問道:“餿主意?”王保保喝口酒,點點頭:“是啊,你且思量,真正有本領的,要劉玄德三顧茅廬親去訪來,哪有一個大會,懸上千金,便自己跑來投效的道理?——怎樣,可有興趣去瞧瞧麼,這熱鬧定是少不得的。”

“這個……”凌衝當然想去,只是不大願意和王保保同行。王保保忙道:“大會在校場舉行,我已教軍中的朋友,先在校場邊上定了個閣子,不必在人群裡挨擠——怎樣,君若有意,我明晨去接你?”

凌衝想一想,點頭道:“既然有座頭……不過在下現下的居處不甚好尋,咱們且約個時辰、地方,再碰頭罷。”“也好,”王保保喝一口酒,“明日早些起,卯時三刻在麗正門外碰頭罷。”

這趟酒喝的時候不長,凌衝神思睏乏,隨便吃些菜便告辭了。出來尋路找到居處,卻並不進去,先繞著宅子走了一大圈。

走著走著,竟然來到福來金店左近——店門上貼著長長兩片封條,蓋著紅印。凌衝這才發現,自己這兩日的住處,居然是在那有名的左李花園之中。

他頭腦昏沉,一時也想不清其中原由,沿著花園圍牆又走了數百步,拐過個彎,謹慎地敲響了一扇小小的角門。門子開門問候:“凌先生歸來啦。”進了門,那個使豹尾鞭的高手早迎了過來:“怎樣?邱姑娘呢?”

凌衝回答:“大抵已與她父親會了面,上路往南邊去了——大哥,明日的豪傑大會你可聽聞了麼?”那人“哈哈”笑道:“也聽得了,不過我不甚方便露面哩,兄弟你想看熱鬧,自身去罷。只是這樣大會,定然無好收場,諸事小心則個。”

凌衝問他:“卻怎麼講?”那人伸出兩枚手指,低聲說道:“你且思量,伽磷真辦這個大會,為的甚麼?皇太子與擴廓帖木兒豈能容他真個招攬著江湖異士?便皇太子他們不理,咱們大漢男兒,也不會坐視。熱鬧是定少不得的,可惜我看不到也——你歸來後講與我聽罷。”

凌衝想到王保保的話,幾乎如出一轍,不由點頭笑笑,告罪補覺去了。

第二日卯時三刻,凌衝準時到了約會地點,王保保便領他往舊城的校場裡來。

那校場是皇帝檢閱兵馬的地方,好大一塊空地,足有裡許見方,插滿了各色旗幟,也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校場正中央搭起一座面南的高臺,上面擺了三張披錦掛繡的交椅;高臺南面左右各五,立著兩丈多高、徑有尺許的十根木柱,柱頂也各綁了一張錦繡交椅,柱子上沒有階梯,沒有繩索,也不知道誰能夠爬那麼高,去坐在上面。

校場東西,各有一座兩層高閣,平日閱兵或慶典的時候,各王公大臣便登上此高閣觀禮。王保保帶著凌衝,來到西邊高閣前,掏出面令牌來察驗過了,徑直上了二樓,進了個不大的閣子。

閣子裡早有個錦衣後生候著,見王保保進來,急忙躬身施禮:“姊夫來得早——這位便是凌先生罷?”王保保給凌衝介紹:“內弟毛翼——拙荊已過世了。”

毛翼道:“姊姊也去了七八年也,又未留下子嗣,姊夫如何還不續絃?小弟都為你著急哩……”王保保瞪他一眼:“每遭見你,都是這樣一句,便無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