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更甚，一揮手，火紅色光焰把宸帝包在其中，整個人都被龍魄真火染成血紅。

火紅人影，在火光中逐漸模糊，四周將士們齊聲悲呼，還有人像縱身上前，卻終不能夠。

驀然，熬閏笑容一緊，他有些驚疑不定的，摸了下心口──

“給我住手！”

遠遠的，傳來一陣清亮怒喝，如珠玉落地，冷然，卻驚心。

青寧周身光華耀眼，從空中落下，清冷雙眼染上狂烈怒意。

第十二章

青寧從雲端一頭窺見，東海上空，有一團火焰圍就的熟悉人形，卻是那這世生就的冤孽……

心口一陣狂跳，卻旋即被壓下，青寧即使大驚之下，也未曾失之清明。

他凝神細細一看，竟是冷哼一聲，氣得手足冰涼。

很好……居然動了這等念頭……

心下已經大怒，面上卻仍是清冷如水，轉過頭不顧宸帝。

驀然轉頭，卻是和那紅袍少年對了個正著。

黑嗔嗔的瞳仁，深不見底的幽邃，和那明朗好奇的璀璨亮眼，電光火石的碰到了一起。

剎那間，滄海桑田……

那落魄街頭的彷徨……

破廟裡那僅有的一碗熱粥……

那未名湖邊的皚皚白雪……

雪上殘留的點滴殷紅……

那如斷線風箏般跌開的身軀……

青寧全身輕顫，面色不定，蒼白中，竟透出不尋常的紅暈，他低促喘息著，指尖戳得掌心出了血，也絲毫不覺。

“你……”

喉嚨暗啞，已經不能成言。

曾經無數次痴心妄想，若是那人於冥冥中歸來，自己會如何喜不自禁。

這是不可能的……敖氏一族，本屬上古正神一脈，生死簿上，就是自己想徇私，也無從著手。

於是，千百次，盼他午夜夢迴，可是那鮮亮紅髮，生動笑臉，卻是如此狠心，一次也未曾見到。

你是在怨我嗎……

閏，這個名字，連同那火紅長髮，是青寧心頭永遠的痛。

痛可以結痂，卻永不會癒合。

如今，灰飛煙滅的那人，卻赫然出現在眼前！

身材長了很多，變得挺拔結實，眼神依然明亮清澈，對世事，處處好奇。

可是……那耀眼的冠冕，以及尊貴精麗的龍紋，卻是清楚昭示了他的身份。

他沒有死，而是變了另一人。

青寧咽喉滾動，卻是滿口苦澀，手腳，已是顫得冰冷。

“你，是誰？”少年的打量目光，疑惑，而好奇。

你、是誰？！

是誰……

誰……

青寧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生生噴了出來。

紅得驚心動魄。

再接著，他就人事不知了。

卓然挺立於雲端的身影，如敗絮一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