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眯起眼：“我好想……殺了他！”

眼說著，眼眶已是紅了。宸帝不由安慰的抱緊她，拿過絲巾為她拭淚：“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次，我卻是要他血本無歸！”

連素衣伏在他懷裡，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好巧不巧，正在此時，錦榻上的青寧幽幽醒來，一睜眼，卻驀然看見相擁的兩人！

宸帝回頭一開，嚇得魂飛天外──

只見青寧黑亮的眼，正靜靜看著他們倆。

這？！“他第一反應是推開連素衣，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衝到榻前：“小寧，你沒事吧？”

青寧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深淺，幽邃雙眸仍是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這……可沒有什麼……我和素衣……”宸帝覺得自己從沒如此丟臉，幾乎語無倫次了。

青寧似笑非笑，露出介於微笑和姦詐之間的獨特笑容，越發毛骨悚然。

宸帝手心滿是冷汗，又怕他誤會，又怕讓他的鬱傷雪上加霜。

“你這混蛋！到底隱瞞了我多少？！”獅子吼響起，把宸帝震退三步，耳朵嗡嗡直叫，在旁邊看熱鬧的連素衣也遭了池魚之殃。

第十四章

大海有節奏的起伏著，清爽微帶腥味的風，圍繞在人們身邊，深吸一口，覺得心曠神怡。

青寧略顯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繼續伏案而作。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逐漸轉亮。

晨曦瀰漫著薄薄水氣，沾得人髮間亮閃閃的。宸帝親自端著托盤，試探性的敲了敲艙門。

沒有迴音，他心裡一緊，再等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掌下用力，咯！一聲，門閂被震斷。

快步入內，卻見檀木書桌上，青煙嫋嫋，那人身著睡袍，倒臥在桌上，已經陷入了甜睡。

他的臉有些消瘦，眼下有著一圈黯青，越發襯得肌膚蒼白。

憐惜的指尖，輕輕劃過他柔嫩的臉頰，宸帝的眼，定定望住他。

那日以後，青寧以大吼發洩心中鬱悶，然後就專心撲在了案牘公文上，把京城傳給宸帝的文書給處理得妥妥當當。

但宸帝卻只有憂心，他知道青寧是在用勞累來忘卻痛苦。

看著那睡夢中，微微蹙起的煙眉，已經不是泫然欲泣可以形容了。

嘆一口氣，宸帝俯身抱起他，咿呀一聲推開門，身形一閃，遁入了虛空之中。

有鳥叫的聲音，還有……那是竹葉被風摩挲的聲響，忽而清亮，忽而幽渺，幻化成悅耳音樂。

一個柔軟溫膩的物事，封住了他的唇，輾轉吮吸著，麻麻癢癢的，他咕噥著，伸手去推：“別鬧……”

“太陽曬床上嘍……”溫柔帶笑的聲音，如陽光一般，絲絲縷縷拂過全身。

青寧延伸迷濛，眨著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宸帝不禁眯起了狐狸眼，連連偷吃了好幾口嫩豆腐。

“別鬧……我還想睡……”青寧有氣無力的推開他，卻沒有如往常般辣手懲戒。

“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不能再睡下去了。”含笑，帶著寵溺的，宸帝替他抹上醒腦的精油。

太陽穴一陣清涼，青寧舒服的嘆息著，把頭埋入宸帝懷裡：”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好累，好累……“

是心累了吧……宸帝心中一陣苦澀，因著所愛之人的痛苦，也因那痛苦不是為自己。

閏，那個青寧記憶中的少年，時至今日，竟還是對他有如此巨大的影響。

逝者如斯，宸帝一向不認為，自己需要和死人吃醋，從前的怒氣，也不過是無法確定對方情感的遷怒而已。

能用這手臂擁抱青寧，能和他在以後無數日子裡共度晨昏的，是自己。

可是那人，一出現，就讓小寧震撼至吐血，然後，就這樣麻痺自己。宸帝覺得在自己已經看不下去了。

“閏回去了，他絲毫不記得你了。”狠狠的撕開傷疤，讓膿血袒露在陽光下。

青寧猛的抬頭，那眼神讓宸帝不忍去看。

好久，那直勾勾的，讓人心顫的光芒才從他眼裡散去，青寧抱緊宸帝，死死咬住他的肩。

痛楚的咬牙切齒；“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宸帝不避不讓，看著鮮血從肩頭流下。

這樣，你是否會好過些……

他沒有言語，只是輕輕拍著青寧的肩膀，似愛撫，似安慰：“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些！”

青寧搖搖頭，只是從眼角，緩緩的，滑下一顆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