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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子也不如。而在這方面,我可以幫助您,也只有我能毫無保留地幫助您。我對宮廷的認識和了解比您深刻的多,而且又不屬於任何派別,可以讓您避開危險的政治陷阱,許多時候,這比戰場上廝殺還要可怕。所以您也需要我,正如同我需要您一樣。”

“您可真誠實。”弗萊德不無揶揄地說。

“對正確的人說正確的話,這一向是我的良好品質。對於您這樣的聰明人,誠實地說出慾望並不是罪過。”年輕的男爵把這句話當成是誇讚,欣然接受,“還記得我昨天跟您說的話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天定的位置嗎?”弗萊德問。

“我並不怕您笑話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在更高的地方。我不願意一生只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平庸地度過,而現在,我的椅子或許就在您的身邊吧。”米拉澤男爵驕傲地回答。我是說,他是真正帶著“驕傲”回答的這個問題,這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不懼怕把它誠實地告訴我們。而且,即便他的回答如此驕傲,這依然不是他內心思想的全部。他的眼睛並不僅僅停留在弗萊德身邊而已,而是看得更高。

“您不怕為這些話惹上麻煩嗎?”連弗萊德也不太適應男爵的咄咄逼人了。

年輕的貴族微微一笑,問道:“我會嗎?”在他看到弗萊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之後,他忽然又帶著挑釁的口吻說道:

“問一個我私人感興趣的問題,大人,您的野心是什麼?您認為您的位置在哪裡呢?”

“……”

忽然,弗萊德沉默了,他的自信、他的驕傲、他的穩重和勇敢在這一句問句面前忽然消散,就好象是雲遇到了風、水潑灑進泥土,彷彿找不到蹤影。這是他第一次在並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態,也是第一次與人相處時落在下風。我猛然間覺得我十分反感正站在那裡欣賞弗萊德的失態的男爵,他的眼角里流動著某種復仇般的快意。在這兩個同樣可以被稱為絕頂人才的年輕人面前,我幾乎一句話也插不上。他們的思維是沿著我難以揣度的路線走來的,只有到結果顯露在我面前時,我才會恍然大悟。但現在,我不得不開口說話了。即便我頭腦愚笨、言辭拙劣,但我寧願自己獻醜也不願讓我的朋友被別人當作笑柄。

“閣下……”我插嘴說,“您去過酒館嗎?”

“是的,我去過。”男爵並沒有料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他還沒有搞清楚我的意圖。

“那您應該知道,酒館裡有這樣的位子,它靠前臺表演的演員很近,離櫃檯也不遠,可以把正在表演的漂亮姑娘看個仔細。這樣的位置並不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坐到的。而且酒館並不是高檔的餐廳,不太可能預定座位。那麼,那些食客怎麼才能坐到比較好的座位上呢?”

“哦,我不太清楚。”他似乎對我的話有點感興趣了。

“其實很簡單,簡單得讓您不能相信。這都是些先到先得的位置,來得早的人自然有挑選座位的權利。而那些後來的人必須等他們喝完了酒之後才能坐下。”我的語調緩了一緩,然後不無惡意地對他說:

“侯爵閣下來得比您早,先生。所以您應當排隊。”

男爵的瞳孔頓時收縮了一下,恨恨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似乎有些虛弱的弗萊德,沒有掩飾住他眼中的嫉妒和憤怒。他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

“您很有趣,基德先生,很有趣。非常感謝您的提醒,我告辭了。大人,希望您能找到您想得到的東西。”

“不必感激,這是我應當做的。”我將他送出營門。

“你怎麼了,弗萊德。”當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營帳時,我的朋友還在苦悶地思索。

“我不知道,傑夫,聽了他的問題,我忽然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曾經以為我能夠保護所有人,但現在我知道那不可能。總會有人死,總會有人受傷害,而我無能為力。當他問我我的野心是什麼的時候,我的心裡……我的心裡忽然空空的,我不知道。”他的聲音低沉得甚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戰爭讓人發狂,讓人邪惡,我的朋友。最近一段時間,我想的一直都是如何去戰勝敵人,如何殺人,如何……如何贏得這場戰爭。我似乎真的在為我自己戰鬥,為我的榮譽,為我的利益,為我一個人。可是,這些……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啊……”

“還記得嗎?弗萊德,你答應過湯米的話。”我小心地問他。我不知道我的朋友居然被這個簡單的問題攪得那麼苦惱。我知道他是個聰明人,但我也知道,越是聰明的人就越容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