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殺了海倫娜!”
海倫娜?我不知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個名字。那個傲慢自大的女精靈似乎從來沒有幹過一件正確的事情,她將自己的心門關閉,排斥一切外來的事物。當她活著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可是很奇怪,當她像那個樣子帶著幾分壯烈慘死在我面前之後,我似乎把她做過的那些愚蠢的事情全部忘記了,一件也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既很討厭她,對她又有幾分尊敬。不管怎麼說,她自始至終都堅持著自己所相信的東西,並且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了它。她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僅僅站在她的立場上,我想,我們也可以說她很高尚。
為她報仇?我並不討厭這樣的想法。
面對這支強大如同天神一般的敵軍,溫斯頓人展現出了他們英勇強韌的一面。那些剛剛渡過河川計程車兵一邊打著寒噤,一邊不屈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在這道強大的衝擊面前,他們並沒有如我們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對手一樣分崩離析,嚴密的陣形和過硬的素質幫助他們抵擋住了魔法騎兵的衝擊。當然,他們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但和全軍崩潰無可救藥的敗局相比,這樣的代價花的值。
一擊不奏效,弗萊德率領著星空騎士繞過溫斯頓人的陣列,從左後方兜了個圈子,準備整理部署,發起第二次衝鋒。就在這個時候,徒步上陣的我們已經衝到了溫斯頓人的跟前。
土著戰士們的仇恨找到了宣洩的目標,當武器裝備不遜於對手時,他們展現出了自己強大的一面。來自於北地遊牧民族的溫斯頓戰士原本就比南方的德蘭麥亞人和克里特人要高大魁梧得多,這也是溫斯頓帝國軍力遠較周圍其他國家強盛的一個主要原因。可是此時,生長在聖狐高地的這群蠻人以自己天生的武勇佔據了上風。艾克丁,土著戰士中的佼佼者,右手將精鋼打造的短矛深深扎進一個敵人的胸口,左臂順勢夾住一柄刺向他的長槍。隨著他一聲大喝,那柄長槍的擁有者——一個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士兵——居然被他生生拖出了自己的陣列。那個倒黴的傢伙驚恐地用力往回拉扯著自己的長槍,想要奪回自己的武器。可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將長槍從艾克丁手中奪回分毫。
這可憐的傢伙顯然有些嚇傻了,他沒有想過,只要鬆開手,他還有機會逃回自己的陣列,暫時保全自己的性命。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四五把閃亮的武器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修復的傷痕。在他的慘叫聲還沒有停歇時,一把大號的戰斧平削去了他的頭蓋骨,立時斷送了他年輕的生命。
在豪勇的土著戰士的壓迫下,溫斯頓人的防禦陣形開始向後收縮起來。為了給後續部隊爭取時間,那些剛剛爬上岸計程車兵們連衣甲都來不及穿戴整齊,就抓起武器投入到了殘酷的戰鬥中。沒有了衣甲的保護,這些勇敢的人們很快就傷痕累累。原先不具任何攻擊力的無力揮砍都會在他們身上留下帶血的痕跡,甚至要了他們的命。可我得說,他們確實是忠貞勇敢的一群人。即便是承受著刀斧加身的痛楚,他們也沒有辱沒了“戰士”這個鋼鐵般的字眼。儘管他們的出色表現還不足以扭轉整個陣地收縮的事實,但確確實實為自己的戰友贏得了更多的時間。
溫斯頓人渡河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在銀星河的那一側,侵略軍計程車兵們連甲冑都不脫就躍入河中,用最快的速度向這裡趕來。
忽然,一陣熟悉的密集鼓點聲從彼岸傳來,讓我的心跳猛地收縮了一下。我砍翻了一個手拿長劍幾乎赤裸的溫斯頓人,向河對岸看去。
河對岸,一群黑甲的騎手已經躍入河中。全身披掛的戰馬輕快地踐踏著河水,發出嘩啦呼啦的水聲。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聲音從這群沉默的騎士中間傳出。
重灌騎兵,溫斯頓軍中的驕傲,傳奇般的部隊,無堅不摧的衝擊者,被譽為“破陣鐵騎”的光榮師旅。在這支軍隊無數的戰績中,或許只有一次敗於數量相當的敵人之手。
那是在兩年前,達沃城下,星空騎士開創傳奇的初戰,為卡爾森隊長的復仇之役。
不得不承認的是,那次交手我們是藉助地形的便利取巧得勝。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或許依然能夠戰勝他們,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如果讓他們登上岸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艾斯特拉!”我回過頭,用手指著正在河中心的重灌騎士們大喊,“不能讓他們上岸!”
有著“銀手指”美譽的精靈射手毫不遲疑地向自己的族人下達了命令,見識過溫斯頓騎兵衝鋒威力的艾斯特拉明白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