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海如何收場。
蔣煥文聽罷,沉吟了片刻,然後對秦海問道:“小秦,你報出來的價格,有依據嗎?”
“您放心吧,我不會信口開河的。”秦海沉著地回答道。
蔣煥文點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全權委託你洽談,我不插手了!”
蔣煥文這樣說,也是被逼無奈了。秦海在往下壓價,這是蔣煥文所希望看到的。但價錢壓到對方暴走的程度,又讓蔣煥文捏了一把汗。到這個時候,他不能再拖秦海的後腿,否則對方就能夠看出其中的端倪,秦海的努力就白費了。
至於說萬一秦海真的沒有談成會有什麼後果,蔣煥文也已經考慮過了,不外乎就是價錢談不下來,他們仍以原來說好的價格進行採購。生意場上,絕對不會有人因為賭氣而拒絕交易的,這一點蔣煥文非常清楚。
得到蔣煥文的首肯,秦海多少有幾分感動。自己與蔣煥文並不熟悉,而且年齡又是硬傷,蔣煥文能夠給他這樣的支援,也足見這位廠長的魄力了。他向蔣煥文送去一個感謝的目光,然後轉回頭,對託尼說道:
“託尼先生,咱們大家都是聰明人,在這種場合玩這樣的心理戰術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伊薩克先生難道沒有吩咐過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兩臺電爐賣出去?你們如果覺得不屑於繼續談下去的話,我只能選擇與伊薩克先生直接交涉了。”
“年輕人,你還知道什麼!”託尼把剛剛拿起來的資料一下子又放回到了桌上,他盯著秦海,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無奈。
秦海說的伊薩克,正是奧索公司現任的執行總裁。秦海的話其實只是一種詐術,但卻說到了點子上,伊薩克的確交代過託尼,只要有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兩臺電爐賣出去,價錢方面,其實是有很大餘地的。
冶金裝置的技術折舊速度是非常快的,一種新概念的提出,會讓很多老裝備迅速貶值。這些年來,吹氧技術、鋼包冶金、水冷爐壁、超高功率冶煉、泡沫渣等等新技術層出不窮,即便是兩三年前設計的電爐,放在現在都有過時之嫌,更何況這兩臺將近20年前的老古董。
如果不是遇上外匯短缺的中國,奧索公司的這兩臺電爐有可能一輩子都賣不出去,最終只能成為垃圾。現在好不容易找著一個買主,託尼哪有拒絕銷售的底氣。
秦海並不認識伊薩克,也不知道伊薩克是否對託尼他們交代過什麼。不過,在頭一天,他與戈內特分析過奧索公司的態度,戈內特認為,奧索公司的負責人如果不糊塗的話,肯定是會接受一個合適的低價位的。退一步說,如果奧索公司要咬住原來的價格不放,秦海手裡還有一個更狠的殺招。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吧。兩套裝置1400萬,這是我們能夠接受的價格。如果託尼先生不能接受,那我們只好放棄這筆交易,轉而尋求其他的供應商。”秦海決定不再兜圈子了,再兜下去,沒準真把託尼他們給逼急了。
“你能透露一下,你們打算找哪個供應商嗎?”瓦倫丁冷笑著說道,“據我所知,整個歐洲恐怕也找不出第三臺這麼便宜的電爐,你們的這種威脅對奧索公司來說,是無效的。”
在託尼和瓦倫丁看來,秦海如果繞過他們,直接與伊薩克會晤,沒準還真會給他們帶來一些被動。但要說尋求其他供應商,那就是虛張聲勢了,這二人根本就不怕。如果中國人真的能夠找到其他的供應商,他們又何至於一直與奧索方面洽談呢?
面對瓦倫丁的囂張,秦海逼問了一句:“是嗎?瓦倫丁先生如此自信?”
“嗯哼。”瓦倫丁聳了聳肩膀,擺了個很酷的pose。
秦海笑了:“既然瓦倫丁先生如此自信,那我也不妨告訴你。萊戈鋼鐵公司有一臺與你們相似的電爐,我瞭解過,他們願意以350萬的價格轉讓,條件是必須由我們派工人去拆卸。二位先生應當知道,中國的勞動力價格並不貴,我們派得起這樣的工人。”
“萊戈!”託尼和瓦倫丁對視一眼,臉上現出了惶恐之色。他們終於知道,秦海的底氣來自於何方,原來竟然是有這樣的釜底抽薪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