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告訴我?”秦海逼問道。
“人家還沒有確定關係,就是交個朋友而已,為什麼要跟你說啊?”秦珊說道。
“沒有確定關係?”秦海盯著妹妹的眼睛。秦珊心中有鬼,哪敢跟哥哥對視,連忙就把目光躲開了。秦海嘿嘿冷笑道:“還想瞞我?你也不想想,你哥是幹什麼的?”
“不就是一個為富不仁的資本家嗎?”秦珊笑著揶揄道。
“我除了是一個資本家,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是一個有多年市場經驗的企業家。”秦海毫不臉紅地給自己貼了幾個頭銜,然後問道:“你那個小男友,是幹什麼的,叫什麼名字,家裡是幹什麼,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從實招來。”
“幹嘛呀,你審訊我啊!”秦珊抗議道,不過,她也只是嘴上表示一下不滿而已,她知道這些問題都是需要回答的,於是便嘟嘟噥噥地把男友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原來,秦珊的男友名叫崔學哲,是科學院材料所的一名在讀博士。他與秦珊是在一次學術活動上認識的,兩個人分別都是由各自的導師帶過去的,在活動上做會場服務工作。秦珊是個漂亮姑娘,在學術圈子裡尤其引人注目。崔學哲對秦珊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在那之後便隔三岔五地藉故跑到華清大學來找秦珊。秦珊對崔學哲也頗有好感,再見對方如此殷勤,也就半推半就地和他好上了。
“他家是哪的,父母是幹什麼工作的?”秦海問道。
“他就是京城人,父母都是普通的機關幹部。”秦珊答道。
“機關幹部?你見過他們嗎?”秦海又問道。
秦珊臉一紅,小聲道:“他倒是說了幾次,讓我去見他父母……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呃……”秦海無語了,妹妹的這種心理,他倒是能夠理解的,再漂亮的媳婦也怕見公婆,更何況秦珊雖然已經讀到博士,但骨子裡還是有些鄉下丫頭的靦腆。
“那麼,咱們家的情況,他了解嗎?”秦海又問道,這個問題才是他最關心的。
秦珊趕緊搖頭,說道:“我沒跟他說你的事情……我就說,我爸媽都在鄉鎮企業裡做事,我哥在縣裡的一家工廠做事。我也沒讓他到這裡來過,所以他不知道我哥是個資本家。”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笑了起來,雖然時下的社會風氣已經不排斥富人了,但資本家這個詞在他們這代人的語境中,多少是帶著一些貶義的,用來描述秦海的時候,則屬於一種親暱的調侃。
秦海問道:“你為什麼不跟他說實話呢?”
秦珊道:“我怕他心裡有疙瘩。你想啊,他家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如果知道我們家這麼有錢,他肯定會覺得不舒服的。”
“你總不能瞞他一輩子吧?”秦海說道。
秦珊道:“我能瞞多久算多久吧,等到以後……也就無所謂了。其實,我們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他跟導師做事情,得了一筆勞務費,就跑來請我出去吃燒烤,雖然一次才花十幾塊錢,可是我們都覺得很開心。還有,我們出去玩都是坐公共汽車和地鐵,捨不得打計程車。有一次他擔心我累了,說要打計程車送我回學校,我們就一直在等夏利,過了七八輛富康,我們都沒捨得坐……”
當年京城的計程車是夏利一塊二,富康一塊六。秦海自不必說了,以寧靜和秦珊的身家,打車其實也不用在乎夏利或是富康。但秦珊與這個崔學哲在一塊的時候,卻願意隱瞞自己的財產,跟著男友一起苦哈哈地等一塊二的計程車,這種貧窮小情侶之間的生活樂趣,還真是用錢買不來的。
“你覺得,他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家境,還是假裝不知道?”秦海看著眼睛裡閃著幸福光芒的妹妹,問出了一個很不浪漫的問題。
“他應該是真的不知道。”秦珊肯定地說道,“其實,平時我和小靜生活都很儉樸,沒有大手大腳的習慣。學哲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談以後畢業到什麼地方去工作,能拿多少工資,如果要買房子需要存多少年的錢……我覺得,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真心的,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秦海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麼別的東西了,他點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你跟他聯絡一下,就說我想見見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