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十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史阿終於忍不住衝著葉三娘吼道。
“怎麼?嫌少?老孃就是這個價,你方圓十里打聽打聽,我葉三娘開店那是最講誠信的,哼哼……不識好人心。”
葉三娘瞪著杏眼是毫不畏懼的大聲嚷道。
“哼!某看你這悅來客棧就是一家黑店!”
史阿環視著房間中奇形怪異的眾人,滿臉不憤的說道。
“嘭!”
史阿這句話卻是惹怒了方子那被罵的禿子,猛然站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史阿。
“哼……”
史阿大俠那可是江湖上獨行千里的高手,心中傲氣自然是讓他無所畏懼。
瞅著史阿右手握住劍柄的架勢,寧容就一陣頭疼,這怎麼剛剛離開幽州就長脾氣了?這還是那個靜默的阿大嗎?
莫非……是在自己身邊壓抑的太久了?
寧容這般想著,手上卻是沒有片刻耽誤,上前拉住史阿。
“既來之則安之,趕路要緊,莫要生事!”
寧容對著史阿提醒道,反手掏出一錠銀子,這是走之前龐統給他準備的。
“啪!”
白花花的一錠大元寶,被寧容拍在老闆娘身旁。
“這是二十兩,足夠住兩晚了……麻煩老闆娘準備些吃食,明天還要趕路……”
“哎呦……這位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啊……”
老闆娘立刻風情萬種的拋著媚眼,手下卻是快速閃電,不動聲色的袖袍揮舞,就把元寶收了起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讓胖子準備些酒肉……”
轉身,卻是對著那夥計大聲喝斥道。
“二位客觀稍等……”夥計打了個千,不急不躁的轉身向後廚走去,對於老闆娘的潑辣,卻是一副甘之若飴的模樣。
……
“來,坐!”
寧容拉著史阿,坐到靠近樓梯的一張桌子上。
“你啊……也太沖動了些,出門在外,安安穩穩的回家就好。”寧容對著史阿小心的說道。
“先生莫非還怕他們不成?哼!這些人歪瓜裂棗的,不是盜賊就是強盜,反正就不是好人!”
史阿滿眼傲氣,自己勝邪劍在手,試問這天下除了師傅,自己怕過誰?
得!
咱這平凡人不瞭解人家大俠的傲氣。
寧容翻翻白眼,瞅著死心眼的史阿,也就不在說話。
不過……
這會打量著這幾個悅來客棧的客人,史阿還真沒有冤枉他們,確實給人歪瓜裂棗的感覺。
首先靠近自己的那個禿子,身上裹著白毛熊皮,碩大的腦袋瓜卻是鋥亮,僅有的幾根毛整整齊齊的垂下額頭上。
古怪!
寧容暗自嘀咕著,要知道這年代不流行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此人竟然只在腦門上有幾根頭髮,這種人往往是受過髡刑之人,所以史阿才說他不是好人。
而和禿髮坐在同桌的顯然是他的夥伴,同樣的熊皮,只是髒兮兮的變成了土灰色,腦袋上頂著厚厚的帽子,一雙三角眼總是滴溜滴溜的亂轉。
再往裡面那一桌,就坐著一個跫然大漢,滿臉的絡腮鬍子,長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桌子上放著一把刀,被布緊緊的包裹著,讓寧容忍不住看了幾眼,此人倒像是行走江湖的刀客。
而此人旁邊的卻是三口之家,反正寧容是這麼認為的,一個漢子唯唯諾諾對那女子說著什麼,不時的打量著客棧的眾人,眼眸中帶著拘束。
那女子看起來倒是有些精明,只是不時那些衣袖給娃娃擦鼻涕的舉動,暴露了她就是一個農戶的身份。
嗯……看來這家人應該和自己一樣,是過往的行人,只是錯投了地方。
咦?
寧容等的有些無聊,不理會史阿大俠傲然不忿的模樣,繼續觀察道。
“有趣!此人竟然一眼讓人看不透……”
寧容的目光放到了牆角處的中人身上。
那人身穿圓領長袍,袖口整整齊齊的放在衣襟上,蒼白的臉色沒有一點生氣,就那樣抿著嘴,一杯一杯的喝酒,桌上的菜卻是紋絲未動。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年頭鬱悶書生多了去,都是感覺自己學富五車,而又懷才不遇的!”
史阿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顯然知道寧容在說誰,接茬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