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哭就好。
一輛車一輛車的車門被開啟,走出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從頭到尾,人們都沒找到王二驢子和張翠花的身影,新郎新娘沒了?消失了!人們一時議論聲蓋過了鞭炮聲,紛紛猜測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訊息很快傳到了招待所佈置好的禮堂裡,王玉普,劉乃樹,洪四秧子等等幾人正準備著典禮的過程,新郎新娘失蹤的訊息叫在場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一群人從禮堂裡衝了出來,擠進了車隊。
驚慌中的幾個人從車隊頭翻到了車隊尾,也沒見到王二驢子和張翠花,問誰,誰都說不知道。這一下,眾人徹底呆了,結婚,把新郎和新娘給結丟了,這可是天大的笑話。人們把目光紛紛看向了王玉普,洪四秧子和劉乃樹三人。
洪四秧子八風不動,面帶微笑,一副高人做派,王玉普眉頭微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倒是劉乃樹比較著急,召喚來一個又一個跟著進城迎親的人,問王二驢子的行蹤,當聽說王二驢子拉著張翠花上的是最後一輛吉普車時,老頭子氣的火冒三丈。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最後一輛吉普車邊,一看司機,這車裡坐著的竟然是大老李。
“老李,二驢子哪去了?”劉乃樹吹鬍子瞪眼,怒氣衝衝。
大老李嘿嘿傻笑:“到了村口,倆人就偷摸下車了,幹什麼去了我也不知道,不過一會一準到。”
“這不是胡扯嘛!”劉乃樹氣的身子都有點顫抖,在他眼裡,臉面比什麼都重要,王二驢子是十里屯的人,這十里八鄉的人算是聚集了不少,這要是鬧個冷場,他這個村長以後就沒臉出去了。
這個時候洪四秧子開口了:“別急,二驢子這孩子,我知道,講義氣,有時候寧可自己吃點虧,也不會出賣朋友。老李肯放他走,也算是欠了老李一個人情,他不肯能扔這麼大個包袱給老李的,等著吧,老李說他一會來,那肯定會來的。”
洪四秧子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一聲喊:“看,新郎官來了。”
人們紛紛順著話音看向了滿是塵土的黃土路上,遠遠的,一輛木板車緩慢的駛來,車上坐的,正是身穿綠底大紅花的張翠花,拉車,不是馬,不是驢,而是已經拖了衣服,光著身板的王二驢子。
天氣很熱,汗水順著額頭流進了眼睛,二驢子依舊埋頭拉車,張翠花時不時的伸出手來,一方手絹在二驢子的額頭上時而閃現。
這個情景,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是很傻的作風,有好車你不坐,你非要去拉板車,這不是傻是什麼?
可是在王玉普,在九溝鎮人的眼裡,卻不是傻,而是另外的一種悸動。
在人們的記憶中,二十多年前,王玉普就是拉著這樣一輛大板車,從山外走進了九溝鎮,車上坐的,是王二驢子的親孃。
這個故事,王二驢子的娘跟他講了不下幾十回,每次講到王玉普拉車的時候,王二驢子都能從他孃的臉上看到一種說不出的幸福,她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恨王玉普,她知道,男人能象驢一樣埋頭為她拉幾十裡山路的車,那是多麼的不容易。他怕王玉普累著,要自己下地走,王玉普同樣怕她累著,硬是按住她。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相親相愛的過程,女人,有一次,就足夠幸福一輩子了。
王二驢子終於在人們注視的目光中把板車拉到了招待所大廳的門口,所過之處人們紛紛讓路,有人想要伸手幫他推一把,當看到他那堅決的眼神時,卻沒有去伸手。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
動人的音樂適時響起,人們在感動的淚光中默默的祝福著這對新人。
“哈哈哈哈”王玉普長笑一聲,老淚縱橫,不知道是回味著苦澀,還是暢快著幸福。
婚禮的過程簡潔迅速,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交杯酒,一對新人算是做的中規中矩,尤其拜高堂時王二驢子看向王玉普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尊敬。
很快就到了雙方家長講話,王玉普面帶笑容的臉上再次激動起來,輕捏這話筒,響亮的聲音響起:“二十年了,想當年,我王玉普就是拉著一輛板車從山外把二驢子他娘拉到了這裡,那時候窮,沒有工作,我也小,沒有一個成熟的思想,不務正業。我受過白眼,吃過悶棍,沒人瞧得起我。
是洪四叔救了我,洪四叔告訴我,外邊的世界更精彩,更適合我,我會有更多的發展空間,守著三寸一畝三分地能有多大作為?國家都在進步了,咱也要與時俱進才能有大發展。
事實證明,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是對的,雖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