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牛興沖沖端著一隻大洗衣盆就放到了院子。
大老李一手提起狍子腿,一手持刀,刀光一閃,狍子的喉嚨就被割開了,血水順著裂開的傷口流進了洗衣盆,足足放了半盆子血,這狍子才不掙扎抽搐了。
大老李嘿嘿一笑,嗖嗖幾刀,就把狍子的皮整個撥開了。
“四叔,這皮可是完整的,留給您老了。這兩條大腿也給您,這狍子鞭我可留下了,拿城裡忽悠人去。”大老李一邊說一邊切著,那手法純熟的就像切豆腐一樣,臉洪四秧子都歎為觀止。
整整半小時,大老李才把這隻狍子解剖完,提著半袋子肉,哼著小曲離去。
洪四秧子指了指一盆的內臟:“去,拿去喂狼青,剩下的燉了,這肉不易爛,起碼要燉一晚上。明個在吃。”
洪小牛急忙按照爺爺的吩咐去做了。
……
第二天洪小牛一上學,全班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搞得他自己也舉得渾身不自在,雖然不是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出彩’。可是這一次,他感覺到了不一樣。
孫小菲紅著臉,捏著衣服角走到他跟前,聲音細的跟蚊子是的:“洪小牛,昨天?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就那些個傢伙,哥們把他們騙到山裡,全部掀翻。”洪小牛牛皮吹的震天響,吐沫飛濺。眾同學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都帶著懷疑的表情。
可是這傢伙確實是在一群拿著鋼管,棒子的流氓追打下跑出去的,現在還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面前。這叫許多學生感到不可思議。
洪小牛正大吹大擂著,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洪小牛,孫小菲,你們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呃……
上一秒還活靈活現的洪小牛,聽到這個聲音後,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在同學們同情的注目禮下,洪小牛和孫小菲兩個人走進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校方已經報了案。這位是公安局的同志,來了解情況的,你們倆吧昨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能有半點虛假。”班主任神色嚴肅,一板一眼的說道。
看著那位頭戴大蓋帽的警察叔叔,洪小牛心說壞了,鬧大了,這下成名人了。
再看孫小菲,這丫頭眼中噙著淚水,滿臉慌張,低著頭,象拔了社會主義羊毛被批判一樣,默默不語。
罷了,爺爺說得對,關鍵時刻還得咱老爺們上啊!
洪小牛舌如蓮花,象講故事一樣吧昨天的事情娓娓道來,倒也把這幫老師和那位警察聽的入了角色,聽到緊要處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了雙眼。雖然知道當事人毛都沒掉一根,但是洪小牛講到關鍵處,幾位老師倒也提起了心,期盼著結果。
洪小牛得意,心說這些年沒白聽洪四秧子講書,他真恨不得現在一拍驚堂木,來一句:“各位看官,想聽結果,咱們下次再講。”
鑑於幾位老師裝出威嚴的樣子,洪小牛還是把故事講完了。只不過大老李回家那段沒講。
聽完洪小牛的講述之後,那位警官拍案而起:“這幫傢伙太無法無天了,你放心,回頭我再瞭解下情況,一定要把這幫傢伙繩之於法。”說完,跟幾位老師告辭,就走掉了。
嗬,那神態,那語調,那氣勢,那叫一個義正言辭。洪小牛都差點感動的掉淚了。
“孫小菲,他講的都是事實麼?”那位警官走了之後,翻然醒悟過來的老師這才問道。
“恩”孫小菲點點頭,依舊不說話。
“好了,你們倆回去吧,好好上課,沒事的,警察會處理的。”
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後來洪小牛問過大老李,大老李說:“不知道啊,沒有警察來了解什麼狗屁情況啊!那幫警察說的你也信?咱們鎮子就這麼大,這幫地痞流氓天天惹事,不殺人就算不錯了,他管得過來麼!”
洪小牛把這事跟孫天軍和杜德興說的時候,兩人哈哈大笑:“老弟啊,你真是個孩子,我問你,咱們以前也去過別的屯子打過架。有警察查過你麼?警察辦案是要錢的,咱這山溝溝裡有幾個有錢的?抓孫有才麼?那傢伙估計早跑了,山裡找個洞一貓,沒幾天出來繼續惹事。你咋就這麼二了呢?那警察是你們學校報了案,不得不去,在咱這山溝溝裡,走走過場,就那麼回事吧!”
洪小牛頓時無語,難道真的就不管事麼?
這件事在洪小牛的心裡留下了一絲陰影,窮鄉僻壤的,難道真的是山高皇帝遠麼?
不過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