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妻子拉到懷裡,狠狠地“懲罰”了一番。
鬧夠了,陳嬌反手解下自己的牌子,再掛到了陸煜脖子上,替他系的時候,她神色無比認真。
陸煜竟忘了拒絕。
繫好了,陳嬌托起那塊兒足足有她兩個拳頭大的長命鎖,叫陸煜看。
金燦燦的長命鎖上,除了祥瑞圖案,還刻了八個字,左邊是“長命百歲”,右邊是“白頭到老”。
“你若是文官,我不送你這個,可你是武將,我不放心,現在我戴過它了,再送給你,將來你上戰場,我不能跟著,就讓它替我看著你。”手裡託著長命鎖,杏眼凝視陸煜的黑眸,陳嬌輕輕地說,“表哥,你要時時刻刻戴著,不許揹著我摘下來。”
陸煜的心裡,突然被一種酸酸澀澀又甜甜暖暖的感情佔滿。
酸澀是因為害她這般牽掛,甜暖是因為能得她如此牽掛。
“不摘,這輩子都不會摘。”將她的小手與長命鎖一起捂住,陸煜鄭重承諾道。
陳嬌抱住他脖子,靠到了他肩上。
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麼多。
陳嬌的記憶中,陸煜是六月去的戰場。但兩國正式開戰之前,邊關形勢已經嚴峻,平西侯、陸煜經常住在軍營,到了這個節骨眼,侯府女眷個個憂心忡忡,太夫人、衛氏也沒心情找陳嬌的麻煩,都在自己屋裡燒香拜佛,希望一切太平,最好不要開戰。
然而六月初,戰報還是傳了過來,京城也傳來聖旨,命平西侯率十五萬大軍迎戰。
當天晚上,陸煜直到三更天,才匆匆回了後院。
陳嬌一直在等著,陸煜一進門,她就撲了過去。
生離死別,只有她知道,陸煜這一走,兩人面臨的是真正的生離死別的威脅。
“放心,我會回來。”陸煜穩穩地托起她,抱著她往裡走。
陳嬌管不住自己的眼淚,哭個不停。
說了很多不捨的話,最後陳嬌心一橫,咬著他肩膀威脅道:“你若不回來,我會改嫁,我給另一個男人生兒子……”
話沒說完,陸煜就堵住了她的嘴,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翌日陳嬌醒來,陸煜早已離去。
她摸著身旁空蕩蕩的被窩,淚水再度落下。
如果陸煜沒能回來,她,或許也不會再嫁了,隨便吧。
陳嬌在家中日夜牽掛,戰場上,陸煜卻沒有多少精力可以分出來想她,就連夜深人靜,他都要隨時提防敵軍偷襲,但他和衣而臥警醒提防時,手都會不自覺地放在胸口,隔著衣裳把玩那塊兒金牌。
金燦燦的牌子,他已經戴了快五個月了,從起初的微微不適應,到現在的離不開。
別的長命鎖都幼稚,她送的這塊兒,勝過珍寶。
八月秋風起,陸煜、陸煥兄弟奉父命,率五千人馬繞到一座山谷狹道後方,準備斷敵軍後路。然交戰之際,敵軍六萬援軍趕至,與峽谷裡的萬餘敵軍裡應外合,陸煜兄弟這支人馬反而成了被前後夾擊的。
好不容易殺出一道口子,陸煜讓弟弟陸煥先走。
陸煥一身是血,看著一邊與敵將交手一邊呵斥他快走的兄長,陸煥紅了眼睛。他怕死,他也想走,可他不想當懦夫,表妹說大哥是英雄,他要讓表妹知道,他陸煥也是英雄。因此,陸煥非但沒走,反而調轉馬頭,朝敵人最多的地方衝了過去!
“二弟!”陸煜憤怒喝道。
陸煥恍若未聞,轉眼被敵軍包圍。
陸煜手持長槍,想也不想地追了過去。
“我讓你走!”找到弟弟,陸煜與弟弟背對背,一邊抵擋敵人進攻一邊喝道。
陸煥緊緊抿著嘴,手中大刀一刀一命,就是不肯退。
陸煜轉身,剛要說話,卻見峽谷前方,有敵將站在弩車上,手中的強弩已經拉滿,箭頭直指他身旁!
來不及提醒,來不及多說一個字,陸煜腳踩馬鐙,橫身朝親弟弟撲了過去。
“噔”的一聲,強弩射中陸煜,剛猛的勁道直接將抱在一起的兄弟倆都帶飛了出去。倒地時,煙塵四起,陸煥揹著地,陸煜背朝他緊跟著撞了過來,身形未穩,猛地往前噴出一口血。
“大哥!”陸煥手腳發軟地坐了起來,及時扶住要倒下去的兄長,探身一看,赫然發現,兄長左胸插著一支強弩!
“大哥……”陸煥淚如雨下。
陸煜又吐了一口血,然後他抓住強弩,使勁兒往外一扯。沒有血肉橫飛,鋒利的箭頭上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