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看過女兒的信,信中的字句都洋溢著一個幸福小女人的味道,當然不少不了對她對家人的思念,這是遠嫁無可避免的。
儘管想得明白,她還是忍不住眼裡一陣溼潤,這親手養大的閨女,此後再難見上一面,說是不記掛豈有人信?
就連葉蔓籽也跟著拿帕子抹淚,“姐夫真待我姐好?”
“是真的,四姑娘,奴婢哪敢欺瞞各位主子?”水簾又忙保證。
王府何人不知道,這世子對世子妃那是千好萬好,就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了的程度。
“他若對我姐不好,我絕饒不了他。”葉蔓籽眼紅紅地發狠道。
林瓏忙勸著葉鍾氏,畢竟這樣哭泣傷身。、
葉鍾氏瞟了眼小女兒,沒有斥她胡說八道,她就這麼幾個親生孩子,個個都是寶。“對了,君姐兒可曾有喜?”
這也是葉鍾氏最為牽掛的,有了孩子才能真正有底氣,男人的寵愛終歸隨著時間會淡化,孩子才是自己的,因著這樣的想法,她是希望葉蔓君能儘快當娘。再者若是無孕,就算朱子期不變心,這汝陽王也會給兒子施加壓力,到時候汝陽城的草包貴女們又是一窩蜂地想要當朱子期的側室,只要生生一兒半女就能母憑子貴。
“奴婢出發之時,世子妃未有喜訊。”水簾道,這送年禮的隊伍了出發算遲的了,河面結冰,他們也是兜兜轉轉才能在年前趕到京城。
“未有喜訊啊?”葉鍾氏有點悵然。
林瓏忙在一旁安慰道:“婆母毋須擔心,這朱陳氏的孝期還未過呢,明年再懷上正合適,姑爺和姑奶奶都年輕,懷上是遲早的事情,太過著急反而不美。”
“你說的是,倒是我著急了一些。”葉鍾氏也知道急不得,無奈為人母就是這般操心,兒女都是債啊,這隔了千山萬水,就更是大債。
葉鍾氏又忙細細地詢問著水簾,還一邊問一邊看她的表情,生怕自家女兒報喜不報憂,好在這大丫鬟回答都沒有問題,神情也極安祥沒有忐忑心虛,她這才真正信以為真。
水簾這會兒掏出一張禮單來,“這是世子妃給陳國公府送的年節禮,太太和大奶奶過過目。”
葉鍾氏一聽這陳國公府,當即臉色就不大好看,這朱陳氏幾次三番欲取她女兒的小命,自然就對這一家子沒了好感,“難為這孩子還想得周到。”
林瓏見葉鍾氏不動,惟有自己伸手接過來,細細地打量一下,倒也還算豐厚,葉蔓君行事當真滴水不漏,這般風度這般行事,縱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世子妃說,這陳國公府好歹是世子爺明面上的舅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這王妃沒了,汝陽王府就不再給陳國公府送年禮也說不過去,必遭世人話柄,還不如把這人情做足了,大家的臉面也好看點。”水簾把葉蔓君的話幾乎原樣不動地學說給面前幾個主子聽。
“是這麼個理,人死了,人情還在。”葉鍾氏覺得女兒這般行事滴水不漏,遂又覺得女兒是真的成長起來,反倒她有些狹隘了。
“那明兒我就讓人備妥馬車送你們到陳國公府走一趟。”林瓏忙笑道。
水簾忙起身行禮應“是”。
陳國公府收到汝陽王府送來的大批年節禮,當真意外至極,他們都知道朱陳氏死得相當不好看,國公府也受到了影響為聖上所惡,最近正低調做人,哪曾想這年輕的媳婦還會想到他們?
陳老太太和國公夫人都面面相覷,不由得有幾分心虛,之前他們還想著汝陽王府是不會再記得他們了,畢竟未曾謀面的名義舅家,又有多少人會記在心裡?朱子期真正的舅家是滕家,不是他們姓陳的。
“我們世子妃說,王妃是去了,但兩家的恩情還在。”水簾笑道:“這點薄禮是我們世子與世子妃的一點心意,還請陳國公夫人笑納。”
陳國公夫人忙道:“世子妃客氣了。”
“難為她還想著我們這些個老人。”陳國公夫人忍不住眼睛含淚,她女兒的行事有差,這說到底還是她對不住汝陽王。
陳國公夫人忙安慰了婆母半晌,這才再度朝水簾道,“你們王爺身子如何?”
“並不大好,如今正在別院溫養。”水簾如實地道。
汝陽王變得這樣,也是她們陳家女兒做的孽,陳老太太和國公夫人再對視一眼,均沉默無語,說什麼都不大對勁。
最後還是陳老太太說了幾句祝福葉蔓君的話,讓水簾帶回去給葉蔓君,不管如何,她都會認了這外孫媳婦,哪怕她與朱子期並無半分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