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俊原本已經懷疑,朱代東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但現在朱代東又不像做作,故意問。
朱代東應該為自己演技而自豪,能讓一省之長也看走眼,他已經開始成長起來了。要是換在幾年前,恐怕朱代東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也說完整。
“在大學的時候學過心理學,就記得一些。”朱代東笑笑說,“木領導應該也知道齊加尼克吧?”朱代東又小小的拍了一記馬屁。作為領導,不希望別人因為自己的職務而仰慕和巴結,如果能在政治之外的其他方面有令人信服的能力,才是值得自豪的。
所謂的齊加尼克,其實是一種心理學效應,這個效應起源於法國心理學家齊加尼克做的一次實驗。他將受試者分成兩組,分別去完成20項工作。其間,他對其中一組進行干預,使他們的工作不能順利完成,而讓另一組毫無阻礙,順利完成全部工作。儘管所有受試者接受任務時都非常緊張,但順利完成任務者緊張狀態隨之消失,而未能完成任務者,思緒總是被那些任務困擾,緊張狀態持續存在。
就好比一個人在接受一項工作時,就會產生一定的緊張心理,只有當任務完成時緊張才會解除。而工作中的人往往不停地受到疊加任務,因此,緊張狀態無時無刻存在併疊加累積,在週末假期休息時甚至都無法放鬆,長期疲憊不堪,最終導致神經衰弱和亞健康的出現。
現在雨花縣本來早就準備迎接杜邦俊省長,結果杜邦俊玩失蹤,這種緊張情緒就會帶給所有參加迎接的市領導和縣幹部。而且,這些緊張心理已經變得非常嚴重,之前一個星期就在開始準備,而到最關鍵時刻,正主沒有出現,這項工作就沒有完成,所有人的緊張心理當然會增加。
“我想杜省長一定會來的。”杜邦俊微笑著說,事實上自己已經來了嘛,只不過雨花縣的幹部不知道而已,杜邦俊得意的想。
“必峰,你說這個朱代東會不會已經認出我來了?”等朱代東走遠之後,杜邦俊問。
對於一般人來說,五十米絕對是個安全說話的距離,杜邦俊也正是確信朱代東不可能聽到自己跟竺必峰的對話,才敢以省長的身份說話。可這樣的距離在雨花縣是遠遠不夠的,哪怕是五百米,也是刻意壓低聲音,要不然,照樣逃不過朱代東的雙耳!
“應該沒有吧,我也學過心理學,如果朱代東認出你來了,不可能沒有一點異常。他的正常表現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確實不知道你的身份,另外一種,就是提前知道了你的身份,或者在見到你之前,已經懷疑你是省長,已經提前做好的心理準備。但這是不可能的,你看看,原來見過你的小嚴,硬是都沒把你認出來。你的化妝,非常成功。”竺必峰笑著說,適當的恭維能增進彼此間的關係,竺必峰雖然清高,但面對省長,他也變得世故。
“這個朱代東很有意思,你們以前認識?”杜邦俊微微頜首,隨口問。
“是啊,我跟他在四年前認識的,當時他還是樹木嶺鄉的副鄉長。那次我來雨花縣驗收‘普九’,原本沒樹木嶺什麼事,結果他在去其他鄉的路上打了一條橫幅,熱忱歡迎上級領導蒞臨樹木嶺指示工作,就這樣認識他了。當時他的記憶力也跟今天一樣,對什麼資料都記得非常清楚,這個年輕人,做事很有衝勁。”竺必峰現在回想跟朱代東認識的過程,臉上不由浮現出微笑。
“現在他是什麼職務?”杜邦俊露出會心的微笑,隨口問。
“我還真不太清楚,上次來省城的時候,他來看過我,當時好像已經是哪個鄉的黨委書記,現在至少也應該是開發區的工委書記吧。”竺必峰笑著說。
杜邦俊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兩人已經到了醫院的建築工地,杜邦俊興致勃勃的在外圍看著工人們忙碌的身影,現在整個開發區就像一個巨大的工地,到處都要在搞建築,到處都在熱火朝天的幹著。
背對著杜邦俊和竺必峰臉上露出勝利般的微笑,他掏出電話,給侯勇去了個電話。剛才朱代東已經發現,在杜邦俊和竺必峰的身後,其實還跟著一隊人,約十幾個,其中有二個距離杜邦俊很近,看來是他的警衛。朱代東給侯勇打電話,除了擔心杜邦俊在雨花縣安危外,還要保證一點,任何安全隱患都不能出。同時朱代東提醒侯勇,省教委督察室主任竺必峰也到了開發區,讓他注意一下安全措施。
在前一個星期,朱代東就跟趙金海商量,從公安局借了十名警力和三十名聯防隊員,以加強開發區派出所的治安能力。開發區必定是杜邦俊省長的重點調研物件,趙金海對此提議,當然要大力支援。原本開發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