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保寧的辦公室離開之後,任光敏馬上給時友軍打了個電話,“時市長,我是任光敏,周省長想請你過來一趟,你有時間嗎?”
“好的,我馬上就到,小任,知道是什麼事情嗎?”時友軍詫異的說,周保寧要見自己,完全沒有理由啊。難道還是因為常委會那一百五十二工作安置的事情?可常委會不都已經透過決議了麼?
“我也不太清楚,但剛才周省長剛跟朱市長談完話。”任光敏說道,現在他的身份還很超然,在時友軍面前也能做到不卑不亢,可是很快,時友軍就要成為他的領導了,他的態度自然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哦。”時友軍感覺到,恐怕還真的退伍軍人安置工作的事情。
但是當時友軍趕到市委大院之後,跟周保寧一見面,才發現,周保寧根本就不是要跟自己談工作上的事情。對於時友軍最近的工作,周保寧幾乎是一筆帶過,他感興趣的是,時友軍對待朱代東的一些想法。從當初朱代東剛參加工作時開始,一直到現在。
時友軍心裡暗暗好笑,周保寧現在恐怕是遇到了跟自己當初一樣的問題了。時友軍曾經是朱代東的領導,可現在卻是朱代東的下屬,這中間的心理歷程,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周保寧之所以特意把時友軍叫過來,就是很想跟時友軍聊聊,看他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友軍同志,我記得你在沙常市擔任副市長的時候,代東同志還是在縣裡工作吧?當時你可是他的老領導,不知道現在你心裡又有什麼樣的想法?”周保寧問,看著自己重用和提拔的幹部,一步一步的走上領導崗位,作為老領導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有朝一日,昔日的下屬變成自己的領導,這中間的五味陳雜,可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面對周保寧直截了當的提問,而且問的還是他並不想回答的問題,時友軍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現在周保寧恐怕也碰到了自己當初的問題。雖然現在朱代東還只是代市長,跟周保寧這個副省長還有著很大的差距,可是透過今天的常委會,周保寧應該意識到,在木川市,朱代東已經有跟他叫板的能力了。
當然,周保寧跟朱代東之間的茅盾不可能如此激化,省裡之所以讓周保寧兼任木川市委書記,也是因為不想讓木川的工作變得複雜。但這就涉及到周保寧對木川工作插手程度的問題了。
“朱市長當初在沙常市的時候非常能幹,他還在擔任鄉黨委書記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從鄉里到縣裡,他只用了三四年的時間。後來從縣長助理開始,一路經歷了副縣長、常務副縣長、代縣長、縣長,最後一直到芙蓉縣的縣委書記。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不但贏得了組織的信任,而且也讓當地的幹部很敬佩他。說實話,當時我很詫異,按照朱代東那樣的提拔速度,恐怕不用多長時間,他就能跟我一樣了。”時友軍笑著說,其實當時他並沒有意識到朱代東會突然就躍過正處這個級別。
有很多基層的幹部,在當地因為工作能力或者因為領導的看重,提拔的速度很快,可是當他們到達一位的級別之後,就會遇到瓶頸。比如說從正科到副處,從副處到正處,在縣一級單位中,都算是瓶頸。可是從正處到副廳,則是一個更大的瓶頸,也只有過了這個關口,才能稱為真正的領導幹部。
有很多人,終其一生,恐怕也未必能真正的跨過這個臺階,或許只有等他們快要退休的時候,組織上為了照顧他們這麼多年的工作,才會在退休前提一個副廳級幹部。但那個時候,一般不是進人大,政協,就是以巡視員的身份解決級別,屬於無職又無權的那一種。
可是朱代東卻因為調到了省委組織部,又碰到了楚都的經濟工作的瓶頸,朱代東在餘卓遠的推薦之下,跟省政府簽訂了責任書,用一年的時間,讓楚都的GDP增長速度提高到了百分之四十。這個成績,讓楚都市在去年,一下子就接近了千億GDP的城市之列,在全國也排到了十六名,位於連大之後,京南之前。
而朱代東也藉助這樣的成績,一下子就躍過了這個關口,當得知朱代東真正進入副廳級幹部行列時,時友軍並沒有感到詫異。他認為,朱代東遲早會有那麼一天,只不過這一天來得快了一些罷了。
“後來代東同志就調到了省裡吧。”周保寧說,朱代東在楚都的工作時間,包括省委組織部的那段時間,加起來也沒有兩年時間。可就是在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裡,朱代東從一名普通的幹部,成長為一名領導幹部了。當時朱代東擔任楚都的常務副市長,在楚都的國有企業改制,搞得轟轟烈烈,讓當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