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涵殿內,而後天降飛霜,那場雪下了整整三日,將皇宮披上了銀裝,那段時日,放眼望去,入目的皆是一片皚皚白雪。
也是那一年,當年的茜妃如今的皇后誕下了太子,隔月,韶雲侯夫人誕下世子,世人皆道,永逸二年是個喜慶之年。
而說起那小太子執陌與韶雲侯府的小世子殤離,倒也真是奇了。太子面相雋秀,雙目卻是凌厲得很,甫一出世就為人嘖嘖稱道,大夥兒都講這孩子長得俊,日後長大了必是器宇軒昂、風流倜儻。
而韶雲侯世子則更不得了,比之太子執陌,殤離的長相可謂是漂亮得過分,就拿前陣子攜貢品而來的那名西域使者來說,那人初見殤離,就道其生得好看,那夜宴上,他還玩笑說這小世子可是投錯了胎,本應生作女子?
殤離當時在場,聽了這話也沒有太大反應,卻是硬生生將怨氣都藏在了心裡,待酒宴散了回到府中,丫鬟送上醒酒湯,他當即提起那碗盅就朝門外擲去,適時侯爺過來,瞧見這場面竟是大笑起來,笑嗔殤離學著一身武藝卻都用來摔碗了。
而翌日一早,侯爺便下令全府,以後誰要是再敢對世子的容貌評頭論足,就等著掉腦袋吧!對此,殤離倒也沒有表現得很欣喜,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這話不知怎麼就傳到了二皇子耳中,二皇子殷執風與殤離平日也算交好,外加他皇子的身份,有什麼話向來直言不諱。
此刻殤離看著自己面前那笑得似乎連氣都喘不過來的二皇子,陰惻惻地問道:“二皇子笑得那麼歡,是當真有那麼好笑嗎?”
聞言,殷執風連忙擺擺手道:“也沒,哈哈,不過殤離,這話別人說來還算正常,可偏偏從你口中說出,就覺得特別有趣兒。”他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依然噙著一抹微笑開口,“你說,咱們這群人裡,誰不曉得你沈世子睚眥必報的個性?”
殤離倒也不惱,只是單手撐著腦袋很隨性地甩出一句,“多謝誇獎。”
而殷執風則仍在那頭痴痴地笑,完全沒有察覺到殤離眸中漸漸泛起的一絲冷厲。片刻之餘,忽聞殤離復又啟口,“聽說太子殿下就要回來了,若我沒有記錯,二皇子好像很畏懼你那位皇兄?你說,如果我到時在他面前告你幾狀,是不是就有好戲可看了?”
“你……”殷執風就知道殤離是這麼個脾氣,誰要是惹了他,這口氣他定是要討回來的。可一聽殤離提及太子,他就難免緊張,卻又擺出架子佯裝慍怒,“沈殤離,你敢威脅本皇子?”
殤離依舊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眼梢略微上挑,眉間帶著幾許妖冶,“我就威脅你了,你還能把我推上斷頭臺嗎?”
殷執風起初也就是和殤離鬧著玩,哪知這小子如此玩不起,這會兒更似真要與他拗上,於是趕緊改了口風,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指的大抵就是殷執風這樣的人。
“我的好哥哥,剛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可別放在心上,我才不捨得把你往斷頭臺上送呢。”殷執風諂媚地湊上去,看樣子還打算給殤離捏捏膀子。
殤離連忙換了個方向倚靠,極為巧妙地避開了殷執風的碰觸,“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你家太子哥哥明兒才要啟程回來。”言下,他忽而抬手指著又打算把魔抓伸過來的殷執風,“我警告你少對我動手動腳的。”
殷執風無奈地縮回手,“我說你怎麼像個大姑娘似的,碰一下還能少塊肉不成?”
殤離狠狠瞪了殷執風一眼,對方旋即不吭聲了,“叫你多廢話,真要我上你皇兄那兒去告狀嗎?”
“不敢不敢。”殷執風嬉皮笑臉地在殤離邊上的位置上坐下來,忽而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道:“對了,說起來你還沒見過我皇兄吧?”
“嗯。”殤離淡淡地應了一聲,太子殷執陌自小因體弱而被送至少林習武,每年就回來那麼幾趟,回來後也沒留幾日就又匆匆走了,以至於殤離想見那位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據說此次太子回來就不走了,往後見面的機會多得是,而且下月就是太子生辰,慶生宴上總是得見。
“那等皇兄回來,定要把你介紹給他認識,最好能讓皇兄管教下你,好讓你也知道他的厲害,省得你整日淨知道欺負我。”
聽著殷執風這番猶如小棄婦抱怨的話語,殤離覺得特別好笑,“喲,我的二皇子,我哪敢欺負您呀?”
“得,在我跟前少裝,把你做戲的好本事用來對付那群想拉攏你的大臣吧,我這兒就省了。”
殤離聽了這話,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