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曾經和她提到過,朝雲公主本就是個貪戀權勢的女人,而且她…。還看上了…綿綿,讓綿綿給她當小妾,這下又搖身一變,……。成了皇太女,…。
花綾子將前因後果串在一起仔細回想,心裡亂糟糟的,如同將油鹽醬醋茶一股腦兒灌進了肚子裡,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綾子啊,…你這。。,包子鋪缺不缺人手啊…”
王玉娘看她愣神,半天不說話,小心試探著,和離之後孤身一人,沒了男人依靠,就得靠自己,可惜身無一技之長,孃家離得又遠,回去了家中還不定都是什麼嘴臉,總得先找個落腳之地,以解燃眉之急。況且花綾子好歹還會點拳腳,萬一有人欺負,也能護著她一點不是?和花綾子當了兩年鄰居,別的不提,花掌櫃的為人熱情仗義,想來,是不會拒絕她的吧。
“玉娘,我……”花綾子回神,望著一臉期盼的王玉娘,頗為歉疚,“我打算…。離開秦州。。”
“為什麼…”
“你也瞧見了,生意不好。再這麼拖下去,坐吃山空,人挪死,樹挪活,我想到外頭試一試。”
“哦,你說的在理,”王玉娘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那你準備…。去哪裡?”
花綾子猶豫片刻,終於將決定告訴了王玉娘,“…。。京城。”
“為什麼?”
“因為…。。” 花綾子頓了一下,慢慢道:“…或許……我…七叔就在那兒,…。我得去找他…”
花綾子無法告知王玉娘她去京城的真正原因。在聽到朝雲長公主這幾個字的時候,就萌發了這樣的念頭,這個女人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會不會放過綿綿呢?
不,他現在是陸錦陸公子,可是在心裡,花綾子一直將他當做自己的妹妹,自己相依為命的親人。怨恨是一回事,牽掛是另一回事,她強迫自己不去擔心他,可是心不由己:可憐的綿綿啊…。。
她不是傻子,新上任的縣太爺讚揚她尋證立功,那時候她就覺得一定是綿綿暗中相幫,包括這兩個月以來,她安然無恙,只怕託的都是綿綿的福。她想起綿綿走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證,叫她安心待著,因為他會用盡一切法子救她出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絕不會讓她有一絲委屈。
而如今她平安順遂,可是綿綿呢?
他…。會不會因此…。。被關進公主府?
或許回了京城,綿綿還是錦衣玉食的陸家公子,說起來她並不能為他做些什麼,然而心底總生出抑制不住的渴望:想去就近探聽他的訊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在長公主那裡受委屈,有沒有被人欺負…。
越想心頭越亂,如果她的平安是綿綿用自己的未來付出的,那麼她後半輩子,又如何能過安穩?
……。
“京城可是天子腳下,繁華昌盛,聽說那兒還有黃頭髮綠眼睛的夷人,有趣得緊,我也想去見識見識呢,咱們一道走吧,”王玉娘等不到花綾子的回答,搶先把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我覺得吧,待在秦州和許家那幾個臭男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挺招煩的,索性離開這裡,闖蕩闖蕩,別跟那井裡的青蛙一樣沒見識!”
“這…。”
花綾子猶豫不決,她和王玉娘還沒好到可以結伴同行的份兒上,很多時候,她都覺得和王玉娘無話可說,想獨自離開吧,又不忍拂去王玉娘此刻確實真誠的好意。
“綾子,你聽我說,”說了這半天,花綾子都沒鬆口,王玉娘不得不添油加醋,說兩句好聽的給她:“京城離這兒兩千多里呢!你一個人上路,人生地不熟的,兩個人做伴豈不更好?再說,你去京城做什麼呢?賣包子?你不需要幫手麼?我可是現成的啊,咱倆可是同鄉,你權當僱個夥計,我給你打下手,要是有個什麼,還能互相照應著。”
“成!咱可說好了,要是遇上事兒,得聽我的,我可是東家。”花綾子鄭重其事交代。
“這個自然!”
兩個人說定,商量了大半晚上,此後花綾子就為離開秦州做準備,包子鋪租給了別人。或許有朝一日,她還會回來,畢竟七叔也是杳無音信,萬一將來回到秦州,還能有個落腳的地兒。
三天後,兩人離開了秦州城,搭乘驢車,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順著官道走了兩個月,才走到了繁華昌盛的帝都。
才進了永定城門,就聽說了一件大事,王玉娘心中的女中豪傑朝雲長公主已經於七天前登上寶座,君臨天下,成了名副其實的女皇帝。
“乖乖,了不得!”王玉娘嘖嘖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