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是魔界七皇子,他失去記憶之後,竟是變成了這樣子?臉上不再有那道傷疤,能開口講話,能控制自己的眼眸……她還能有什麼不高興,不滿意的呢?十年兩界相隔,竟是又如此的方式遇見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竟是心中苦澀不堪,心好似狠狠地抽搐著?
“師父,你……你哭了。”他的話讓她身子一震,她抬頭,伸手撫上了自己的眼角,忽然對著慕雅無措地一笑,“是嘛?我居然哭了?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原來我落淚了。”
他從桌邊坐到了她的床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而她對他的靠近忽然無法適從,竟是不由自主地往身後坐了坐。“怎麼,師父,知道了我的身份。讓你是又驚又喜嗎?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有這麼大的魅力,嗯?”他還靠近她的耳畔,輕聲低吟一聲。
而無法接受他的巨大的改變的她,忽然猛一抬頭,正好又對上了他的那一雙眸子,“師父,你這樣,還真惹人憐愛啊。”
她的雙手早就緊握成拳,好似在拼命剋制著什麼。“今天是十五嗎?”
慕雅見她忽然轉變了話題,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也不再繼續說著那些輕佻的話。只是起身走到了窗前,開啟了窗戶,望著窗外的天空,“看來,天快黑了。到時候便知是不是月圓之夜了,你知道的,我們這樣子的人,一向對時間沒有什麼概念。”
她點了點頭之後,開口,“嗯。我出去一趟。你留在這,別離開,天亮之前我就會回來。”
她下了床。雙腿無力,竟是一下跌坐在地,慕雅上前,要扶著她起來,“你都這樣了。還想去哪裡?你的傷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好的,好好修養才是。你的筆不是已經恢復了嗎?你還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事要去趕著做?”
她的質問讓她無話可答,她冷冷地撇開他扶著她的手,冷言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你有這個資格來管我的事。”
她這一句話說完,一直以來在她面前好脾氣的慕雅,也經不住她這股冷意而破功“君無名,你就非得這樣嗎?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這些事同我又有何關?難道你都感受不到嗎?感受不到旁人對你的好意嗎?你非得什麼都拒絕,去自己一人獨力逞強嗎?”
“你難道就從未獨行過嗎?你難道一直想著依靠旁人嗎?你堂堂七皇子,不會這麼無知吧?在那個人吃人的地方生存著,還用我告訴你為何嗎?七皇子?若是習慣了有退路,那麼遲早有一天你會無路可退!誰都不知道,哪一天起,你的後背會不會就是留給你所信任的那個人!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我走了,你要走要留都隨你,你堂堂七皇子,想必是法力高深,技高一等,又何必要我這種小人物來教導,做你的師父?若不是你的實力遠勝於我,我怎麼會發現不了身邊站著的是這麼一位了得的人物?還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
說完這番話之後,她一聲冷哼,已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往外邊走去。
就在她推門而出的那一刻,她身後的慕雅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你是不是怨我瞞著你,我身份的事?”
“我沒有。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你想隱瞞,又有何錯?你能耍著我玩,也是我自己樂意,不是嗎?若是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理你,又怎麼會有後面的事?”
“你這就是在怨我。你說你那個樣子,誰敢靠近你?我不用這樣的方式,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走近你。”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中已是透著深深的無奈。
“這麼說,錯還是在我身上。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是嗎?”她回頭反問他,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一點點掰開他的手。
他望著自己那隻被她掰開的手,片刻的失神,等回過神來時,她已不見了蹤影。似是懊惱之前自己的失神遲疑,他緊追著出去了。可出了客棧時,望著茫茫人海,竟還是沒有她的蹤影。或許也正是心中多了一份憔悴,讓他偏失了方向,竟然沒有發現隱匿身形,躲在客棧后角的司徒。看著他追著人海出去,她才敢走出客棧后角。
既然忘記了所有,那便不要再記起了吧,不必再記起什麼,或許只有這樣,對他才更好吧?
而她,還要去確認一眼……確認,她的君禾是不是真的已經成為了眼前的那個慕雅,八月十五……或許,可以一試。
她,要趕在天黑之前,去一趟魔界!回到三生石旁的奈何橋,渡過整個奈河!她邊隱匿了氣息和身形,一邊瞬移著往魔界趕,連雲綢絲帶都不敢祭出來用,生怕被慕雅發現了行蹤。天色漸漸黑了起來,而月光也慢慢照映在了整個暗夜裡。就連她也不能避免,只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