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抬起頭來,蘇君逸瞪著周亦銘:“你就不能正經一會兒?我正煩著呢。”
“哎呀,我這個未婚夫好失職。難怪小妹不喜歡我,看看,這點問題我都解決不了,還叫自家未婚妻一個勁的愁眉不展,我簡直太失敗了。你不要攔我,我要跳車,跳車。”周亦銘怪叫著搖下車窗探出頭去。
蘇君逸自然知道他是在胡鬧,好叫她轉移注意力。可是這方式也太孩子氣了,外面車來車往的,萬一颳著了怎麼辦?氣歸氣,心裡還是捨不得他受傷的。她只得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自認倒黴:“哎呀,你還有完沒完了?趕緊給我坐好了,把頭收回來!”
“yes!madam!”學著港劇裡的調調,周亦銘果真老老實實的坐穩當了,還自動的搖上車窗。畢竟汽車開動時,車身周圍的氣流是流動得很劇烈的,萬一吹著蘇君逸的傷臂就不好了。
蘇君逸卻被這調笑的話語弄得更加氣惱,湊上前就要揍那混蛋,只是那舉起的手還沒落下,她卻又後悔了,忙回到自己座位上正經危坐。
中間一排座位上,一直躺著睡覺的慕容昊終於不耐煩了,猛地直起身來,看著後座不消停的兩人,陰森森的威脅道:“再敢吵我睡覺,我就滅了你們!你,周亦銘,想女人了趕緊開房去!你,蘇君逸,趕緊跟周亦銘圓房去!你倆趕緊消失,天下太平!不要再在這裡禍害未成年了!”
你妹!蘇君逸暗罵一句,不等她出手,周亦銘已經探出身去,一把將慕容昊按下:“你小子少說兩句能死?給我做你的晴天大夢去!”
四隻眼互相惡狠狠的瞪著。最終,慕容昊投降。不忿的躺下,閉上眼,捂上耳朵,他用誰都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女人的法定結婚年齡是20週歲,某人再怎麼著急,也要再等上一年零三個月又三週。”
開車的彭梧恍然大悟道:“啊——原來蘇嫂嫂這麼小啊,比周哥小了那麼多呢。周哥,小心與蘇嫂嫂同齡的人來搶她哦。”
“你給我住嘴!”周亦銘怒喝一聲坐下,幽怨的看了眼正研究窗外風景的蘇君逸,長長的嘆息一聲。
對這鬧劇充耳不聞,蘇君逸一早打定主意了,結婚之前堅決不與男人走到某個叫她羞於啟齒的一步。因而周亦銘急或者不急,她都不會動搖決心。這是她的底線,如果這個口口聲聲愛她的男人不尊重她,那她不介意以分手收場。
未經人事的人總是這麼固執的,只有嘗過那滋味的人才會明白,決定是一回事,事實又會是另一回事。
叫一個三十歲的正值盛年的男人,為她守身一年多甚至更長時間,蘇君逸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車子快到秀水村的時候,蘇君逸想到族裡那一攤還需要善後的破事,又是一陣煩躁,最後乾脆賭氣叫彭梧將車子停在了村頭的一處水溝那裡。
自上次倒春寒之後,天氣便回暖了。此時的溝底淺水處澄澈非常,而溝兩岸的坡上,似乎已經隱隱有了萌芽的綠意。
這一次,周亦銘沒有跟來,他在車中思考著應付那趙姓之人的對策,以及——他到底能不能忍耐到近十六個月之後再開葷。
走在綠意復甦的田間,蘇君逸緩緩的原地轉了一圈,不由得感慨萬千。這就是她生活了近十九年的地方,這就是承載了她近十九年悲歡的大地。
這一片土地,有著獨特的地表土壤,名為“沙土”。經常有挖沙子的船隻,載著工程車在大的河床中不住的掏啊掏。
如果誰家要蓋房,便從村後的河中抽泥漿墊高門前屋後的土地。那滾滾而出的泥漿會在舊的地表逐漸沉澱、凝結、乾涸,最後形成新的地表,平整又光滑。
只是在那新地表完全乾涸之前,若是行人不小心踩了進去,只會如入沼澤之地那般下陷,難以自拔。
這多像她的人生,多像她遇到的一個又一個風波。在風波大定之前,越是掙扎就越會深陷其中。只有順應形勢,適當的藉助外力才能平安脫離。
此時此刻,她覺得這一切更像她和周亦銘之間的糾葛。是不是她越是反抗,就越會激發起周亦銘的征服欲呢?
愛戀總是會叫人神昏智庸的。
她相信,周亦銘一定會為了她盡力隱忍剋制的。可她也清楚,兩人一旦再次像昨晚那樣,說不定率先淪陷的會是她自己。即便不是她,也會是周亦銘。兩個人一旦有一個把持不住了,要發生那叫人神魂顛倒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現如今,她大計為競,大志未酬,親人屍骨未安,她實在不應該也不可以與周亦銘走到那一步,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