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淺灰色的曈孔,散發著同紅髮男人一樣的冰冷。
在亞瑟始終不肯屈服的掙扎下,這場歡愛更像是一場較量。只是到了最後,誰也沒成為贏家。紅髮男人咬著牙暈了過去,而鉑金貴族,雖然在亞瑟失去知覺後,繼續對他進行懲罰,卻在得到生理上滿足的時候,內心無法填補的空隙加大了。
盧修斯的眼神,至始至終都不帶一絲溫度。只有最後,當他俯□,虔誠吻住紅髮男人的嘴唇時,閃過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溫柔與痛苦。
他吻得小小翼翼,像是在呵護生命中最珍貴的瑰寶,這些是紅髮男人無法看到的。當亞瑟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清理乾淨。而周身散發出的淡淡藥香,正是助他在經歷了悲慘的惡鬥後,能有個好夢的緣由。
鉑金貴族沒有睡在他身旁,而是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亞瑟的視線與他在空中對上,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
紅髮男人用餘光看到了一根熟悉的魔杖,它曾經飛進了花瓣朵裡,現在卻被整理過一番,躺在床頭櫃上。
亞瑟側過臉,拿起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自己那根有些陳舊的魔杖下面,壓著幾件衣物。它們被整整齊齊疊放在那,等待有人取用,式樣並不是馬爾福式華美的衣服,只是普普通通的料子,也沒有繡上和馬爾福家族有關的任何標記。
亞瑟心知這些是為他準備的,他的所有衣物都在昨晚與鉑金貴族的抗衡中報廢了。
牽動嘴角想說一句“謝謝”,卻在還未出口前,就將禮貌性的笑容掩去。他根本不需要道謝,他對馬爾福所作的一切只有恨。
在被對方施虐了一宿之後,紅髮男人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他沒有歇斯底里,韋斯萊有自己的尊嚴和處理方式。
亞瑟並沒有像昨天咬定的那樣,打算去告發對方。為了家族的聲望,他有太多放不開的東西,而對方作為一個家族的族長,也肯定明白這一點。就是知道,對方才吃定了他。
如果說在這一年中,紅髮男人有什麼長進的話,就是對於家族榮譽的歸屬感了,這還得多虧了金斯萊在餐廳裡的那番家族振興論。雖不能照著他的話去做,卻讓紅髮男人明白了很多過去根本沒有想過的事情。
亞瑟看向馬爾福,視線中沒有過多的情緒。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對方任何嘲笑他的機會,帶著完整的尊嚴離開這兒。
不緊不慢的穿上衣物和鞋襪,起身離開大床,紅髮男人高傲的挺起胸膛。他沒有邁步,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穩,雖然私密處的傷已經被抹上清涼的藥物,卻並沒有完全好。
“再見,馬爾福。”只是句很普通的禮貌用語,亞瑟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說出口。在將這句平直的語句表述完後,他揮動魔杖,毫無留戀的消失了。
“嘿嘿……”鉑金貴族看著紅髮男人消失的地方,綻開了笑容。他嘴角揚起的角度很標準——這是個完美的貴族式佯笑。這種既親切卻又有帶些疏離的禮貌笑容,仔細一看就會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主人——”小精靈管家憂慮地開口。事情本可以不用這樣。他尊貴的主人擁有過人的聰明才智,哪怕在做完所有讓紅髮男人痛恨的事情之後才開口安撫,哪怕是剛才臨走時稍作挽留,也能說服住對方,將紅髮男人忽悠到回心轉意。
可是它的主人卻什麼都沒做,任由事情惡化,這和主人平日來的圓滑行事,大相徑庭。如今韋斯萊先生肯定恨透主人了,它實在不明白,他的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樣也好——”鉑金貴族收回投在亞瑟消失地方的目光,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我太在意他了,這樣不好。”輕描淡寫的語氣,內斂至極。卻連小精靈管事都聽出了其中的無奈。
盧修斯·馬爾福發覺自己太關注那隻黃腹鼬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種關注滲透了他的生活,讓他在對方面前越來越抑制不住自己的真實情緒,直到最終失控了。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如果時間回到十年前,他還是馬爾福少爺,沒有繼承偌大的家業。他也許會放縱自己,體驗一下新鮮的旅途。但是現在,他的兒子德拉科還那麼幼小,這個家族靠他一個人撐著,每一個抉擇,都關係到馬爾福家族的未來,他不能冒險。
“韋斯萊他,帶著七個拖油瓶……我簡直是瘋了。”鉑金貴族搖了搖頭。小精靈管事恭敬的彎腰。
其實它很想提醒自己的主人,只是床伴而已。找床伴真的不用在意對方有七個孩子,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