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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我看著被風雪蹂躪的原野,多麼希望張振鶴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但是一種緊張不安的預感越來越重。

“那晚上,我們怎麼過去呢?”沒人回答,北風呼嘯中,傳來陣陣鼾聲。

第六十一章

我盯著河邊看著,漸漸地自己開始妥協疲倦,最後一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睜開,世界一下安靜了,什麼也聽不到。腦袋中尚存的那點意識完全被凍僵了……

噩夢:我們莫名其妙地爬上了一座峽谷頂上,前面是一根長長的吊索,我對身後的戰友們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可是他們卻站在原地沒動,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我,我急了,一個人伸手抓住吊索,雙手吃力地向前一點一點地挪著,可是身上的裝備卻越來越重,當我低頭看胸前的時候,發現居然有很多步槍、手槍、火箭筒和彈夾,密密麻麻地掛滿了一身,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裝備?我回頭想喊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同時把食指豎在嘴前“噓!”並指指對面,我急忙轉過頭,發現1號和郎隊鐵青著臉站在對面的山上,郎隊手裡掐著一塊秒錶,而1號一隻手拿著武裝帶,另一隻手拿著我的黑背心。是訓練嗎?突然,手裡的吊索開始結冰,越來越光滑,我急忙拼命向前移動,但是很快我的雙手就被凍住了,我急忙用嘴呼氣融化,可是無濟於事。我回頭看著我那些戰友們,渴望他們幫我一下,但是我只看見邵年他們“咯嘣咯嘣”地嚼著壓縮乾糧,表情呆滯地看著我。我試圖想透過搖晃掙脫那些武器,可是那些武器越晃越多。這個時候,我看見大蘭突然出現,他推開1號和郎隊,向我這邊飛奔過來,一下子躍到吊索上,奮力地向我這邊爬過來,大蘭來救我了。他爬到我的面前衝我一笑,猛地抽出開山刀向吊索砍去,“不能砍,不能砍……”我拼命地制止他,可他就好象沒聽見一樣,一下一下地剁著繩索,我想抬起腳去踹大蘭,可是腳卻怎麼也抬不起來。我俯視下面的時候,我看到一群狼在我的腳下圍著一圈,仰著頭等著我。終於繩索斷了,我摔了下去。四周是漆黑的山石,我試圖想抓住什麼,可是我的手什麼也夠不到,身體還在迅速地往下落著,我要死了,等待我的是生命盡頭那一瞬間的觸地。我閉上了眼睛,“組長,快拉傘啊!”張振鶴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對我大喊。啊?我居然有降落傘?果然我胸前擺動著一個鐵環,我急忙抓過來用力一拉,身上的武器都“嘩啦”一聲四散飛去,沒有什麼降落傘,我拉開的是手雷……我看見張振鶴衝我一笑,拉開傘包飄了上去。“你他媽的要害我……”

“組長,組長,醒醒。”朱海在推我,我猛地坐起來,喘著粗氣,兩眼驚恐地看著周圍。夜色早已經落幕了,風還在呼呼地颳著,睡袋上蓋了厚厚的一層雪,他們幾個早醒了。“做夢了吧?”邵年說著遞給我一塊壓縮餅乾,我盯著壓縮乾糧愣神,“想什麼呢,趕緊吃點東西。”此時我看著他們幾個在那裡“咯嘣咯嘣”地咬著壓縮乾糧,讓我回想起夢境中出現的那一幕,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為子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裡,咬了一口壓縮乾糧,我問為子:“張振鶴身上有吃的嗎?”“好象沒有吧,他替我揹著火箭筒呢,乾糧都在我這兒呢。”我什麼也不想說了,真不知道這一天張振鶴是怎麼過的。我看了一下時間20:15,我試著動了一下雙腳,結果我發現神經末梢已經失去了知覺,腿可以動,但是腳與鞋之間沒有任何感覺。我脫下襪子,發現雙腳已經變得青紫,靠近鞋幫兩側的面板已經紅腫。邵年湊過來,“凍傷犯了。”我點點頭,“我幫你搓搓吧。”“不用了,沒事的。”邵年還是把我的腳拿了過去,抓起地上的雪開始用力在腳上揉搓著。我疼得渾身戰抖,咬著牙忍著。搓了好一會,腳開始熱起來,他把睡袋疊了幾層,將我的腳放在裡面。雖然有點痛癢,但是已經舒服多了。我把望遠鏡遞給朱海:“去看看指揮部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他悄悄地爬了出去。過了一會回來說:“沒什麼動靜啊,還是白天那樣。”“對面就是指揮部,大家想想怎麼拿下……”我話音剛落,在位於指揮部的東北方向的天空突然飛起一串耀眼的訊號彈劃過雪夜,緊接著傳來陣陣低沉的炮聲,連續不斷迸發的火光紅透了半邊天,我注意到被炮火點亮夜空的共有三處,呈後三角陣型,顯然這是一次有針對性的炮擊。“打起來了。”為子他們興奮地站起來向那邊看去。“注意隱蔽。”我急忙制止他們。炮火足足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才瞬間停息一下來,按照地圖上的顯示,這陣炮火應該是藍軍的第一次有規模的炮擊紅軍陣地,戰役已經打響了。

隨著夜色濃重,氣溫降到零下25°C。風和雪就象一對偷情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