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也沒客氣,徑直走到羅言湛身邊坐下,接過茶杯,“願賭服輸,本王心裡並無怨言。反而得感謝你羅大少爺,讓我恍然發現六弟原來是那般無趣的人。”說著,他笑了笑,喝口茶。
“哦?”羅言湛看上去頗有些興趣,“沒見你來過瑞王府幾次,是如何知道的?”
惠王大笑一聲,神秘的眨眨眼睛,小聲說道:“本王是不會告訴你的。”
“嘖嘖,殿下您實在是有些小氣了。”羅言湛嘆道,“以為天子家的龍脈,該是豁達大氣,今日也恍然發現這個想法……”
“誒,”惠王打斷他的話,“本王是覺得,我的方法,用在你身上不大適合。”
“嗯?”羅言湛微微眯起雙眼,似是不能理解惠王的話是什麼意思。
“說是比試,其實是另有所圖吧。”
羅言湛垂下眼簾,見惠王的茶杯快空了,又續上一些,這才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像我如此愚笨之人,始終是逃不過殿下您的慧眼,就像不管妖精怎麼變,也逃不過孫猴子的火眼金睛吶。”
“誒,”惠王擺擺手,“這個比方打的實在難聽。我們的羅大少爺怎會是妖怪呢?”
“嗯嗯,”羅言湛點頭表示贊同,“殿下氣宇軒昂、才貌無雙,也不可能是隻毛猴子。”
說來說去盡是些廢話,惠王放下杯子,站起身,“若是羅大少爺打算一直這麼拍馬屁下去,本王恕不奉陪。這場比試,本王輸了,若你想要得到什麼,差下人到惠王府上告知一聲,在本王能力範圍之內定然滿足。”
“別!”羅言湛叫道,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力道不重也不輕,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曖昧,“如果連說實話也要被當作拍馬屁,殿下對這個世態的看法未免也太悲觀了些。這個時辰,恐怕外面有野狗亂竄,為了避免殿下您被咬傷,不如暫且留在我在這裡,茶水點心俱全,閒聊讀書下棋隨意。”
一絲涼意透過薄薄的一層布料傳來,惠王低下頭,眯起眼睛打量著那張明若美玉的臉龐,在月光下,那人的眼睛像顆黑色琉璃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光彩。
“野狗……”他冷笑,自然明白這指的是什麼。
“是啊是啊。”羅言湛頗似認真的點點頭,壓根沒有聽出那句話沒有半點兒疑問的意思,“那些野狗專門半夜出來在街上搜尋食物,兇狠無比,羅萬差點被咬了。”
話音剛落,外面還真的響起幾聲尖利的犬吠,惠王不由地笑道:“看來本王今天不給羅大少爺一個滿意的答案,你是不會放我走的了。”說完,他便重新坐下,注視著羅言湛,“有什麼,便問吧。”
羅言湛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摸了摸下巴:“惠王殿下,您真的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我答案嗎?”
“自然!”對於他那種不信任的表情,惠王十分的不自在。
羅言湛聽得此言,不再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惠王殿下,您是如何對待自己最愛的人。”
惠王一怔,“本王說過,我的處事之法並不適用於你。”
“我只是想聽聽罷了,又沒有真的想做些什麼。”
之前以承諾過,惠王萬般無奈,眸子中隱隱有幾份晦暗,似是勾起了什麼沉重的往事,竟是沉默了,拿起杯子慢慢的抿著茶水。
羅言湛手中摺扇輕搖,不再想先前那樣說些客套話,靜靜的等待惠王殿下的答案。
院落裡頓時寂靜無聲,唯有外面的野狗還在不停的嗚咽,彷彿無處可歸的遊魂在哭泣,令聽聞的人不禁毛骨悚然。
羅言湛依然在悠閒的搖扇看月亮,惠王依舊假裝喝茶。
野狗“嗚嗚”的低咽聲不知何時停了,惠王放下早已空了的茶杯,起身告辭,“時候不早,本王也不便打攪羅大少爺你養傷,”他的眼角瞥向那段露出袖口的紗布,“至於你要的答案……”
“我也覺著有些睏乏了,大概不能聽清殿下的回答,”羅言湛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擺擺手,“不如改明兒殿下再來的時候說,我並不是急著想聽答案的。”
“好吧。”惠王眼簾微垂,大步向院門走去。
羅言湛抬眼看看,嘴角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惠王殿下請慢走!”
惠王低下頭,看著地上斜長的影子,抬起一腳想踏上去,但是隨著他的動過,影子也稍稍的前挪幾分,始終都踩不到。慢騰騰的走到了院門前,他的手搭上門栓,驀地回頭看向躺在搖椅上一派悠然的人。
“不去愛,便是我對待最愛之人的態度。”
他的聲音不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