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尹悅菡身邊的莊素凝見對面哥哥莊肅的臉色不好,不由眉頭一皺,“哥哥,你是不是被欺負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莊素凝聲音不小,直接將正在互相冷嘲暗諷的魏玉華和尹悅菡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尹悅菡懷中的年幼的莊駿原本昏昏欲睡,一聽這話眨著大眼睛望向莊肅。
莊重和莊肅兩人單獨坐在左邊,這樣的話無疑是指責莊重。
魏玉華不悅道:“還有沒有規矩了!尹姨娘,你雖是商人出身,可該有的大家禮數也沒少學,怎麼就教出這樣的女兒?尹賢妃若是在宮中知道你教出的兒女這般沒規矩……”
尹家子孫不僅能生,也因為尹賢妃的緣故,讓尹家女名聲極好,賢良淑德溫婉美麗,最是懂規矩。否則僅僅因為能生,在宮中也不會爬到如此地位,最關鍵還是懂得做人。
原本尹家並不是特別注重規矩,只是爬到了這個位置,不得不講規矩。否則會被一些言官以商戶人家不懂規矩彈劾,從而影響二皇子成為儲君一事。
尹悅菡並不在意,“在自己家中又不是在外頭,就算傳了出去也得有人信。”
魏玉華氣得差點背過去,尹悅菡嘴角得意勾起,卻望向莊肅一臉關心,“肅兒,發生了什麼事?”
尹悅菡目光若有似無從莊重身上掠過,莊重是她心中一根刺,原本以為興不起什麼風浪,沒想到一個鄉下來的小和尚如今竟闖出來了。若不是尹賢妃又有孕,他們尹家形勢一片大好,她還真得分神去料理。
莊重也一臉關心,“肅弟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只有莊肅明白莊重這副和善面容下的真正含義,若他敢說些什麼,必是會被嗤笑。莊肅畢竟年幼,又從小優秀備受寵愛,卻因庶子身份在外頗受爭議,因此極為自尊,容不得別人瞧不起。
“孩兒只是在想父親今日為何這般晚還未歸。”
魏玉華與尹悅菡這才發覺距離平日文淵侯歸來的時間晚了小半個時辰,雖不是什麼稀罕事,可正值朝中洶湧時候,任何異樣都難免令人擔憂。
這一番話令在場之人暫時忘卻了紛爭,焦急的等候著,過了小半個時辰文淵侯才姍姍來遲。
文淵侯的氣色不好,整個人都散發著冷意。
尹悅菡迎了上去,關切道:“侯爺,可是朝中出了大事,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文淵侯冷冷掃了她一眼,訓斥道:“朝中之事豈是女人可議論。”
尹悅菡被落了面子,小臉蒼白,文淵侯卻並不理會她,走到首位坐了下來。魏玉華壓住心底的竊喜,方才一幕雖只是件小事,卻也足以看出侯爺並不因為尹家如今得勢而想要抬舉尹悅菡甚至有些打壓之意,文淵候可從未在這麼多人面前這般訓斥過尹悅菡。
魏玉華柔聲道:“侯爺,廚房已經備好你喜歡的鹿肉粥和小菜,您一大早上朝辛苦了,我這便是命人端來。”
文淵侯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勞煩夫人費心了。”
魏玉華笑道:“你我夫妻之間何須客氣。”
“玉華這些年辛苦了。”文淵候朝著魏玉華笑了笑,剎那間宛若月光灑落大地,哪怕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也讓魏玉華閃神。
魏玉華紅了臉,半響才回過神,嗔道:“侯爺今日是怎麼了,說這些話不是臊我嗎。”
尹悅菡見魏玉華一大把年紀還一副少女思春模樣,牙都要酸倒了,心中憤恨不已。侯爺今日怎麼會對這個老女人這般溫柔體貼!莫非這些日子她太過囂張,所以藉機敲打?
“重哥兒也回來了。”
莊重上前行禮,態度恭敬客套。
文淵侯上下打量他一眼點了點頭,又看向魏玉華,“重哥兒能有今日多虧你悉心照顧。”
“侯爺莫要再說這樣的話,顯得太生分。”
文淵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與觀音庵的靜修師太交好,你尋個日子讓她幫忙算算日子,重哥兒回來這麼久也該入我莊家的族譜了。”
一句話落,場上之人神色各異。
這一年多來文淵侯對莊重一直很冷淡,哪怕莊重在京中打出了名聲,文淵侯也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不少人都猜測文淵侯並不待見這個鄉下長大的兒子,接回來不過是因為骨肉親情的道義罷了,並沒有真的想認這個兒子,哪曉得突然在今日提讓莊重入族譜之事,之前一點徵兆也沒有。尹悅菡臉色煞白,完全沒想到今日文淵侯命莊重回來竟然是為了說這件事。
魏玉華垂下眼簾壓下眼底情緒,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