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鄉村糞便包圍著村莊的惡劣環境,但是仍然只是改變了大環境,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農村惡劣的衛生環境。
而改變農村衛生環境是一個長期的工程,依靠短駐的禁菸督導員顯然不能改變這一切,因而這個責任就落到了鄉村公民學堂的教員的身上。在中國的傳統意識中,教員擁有很高的社會地位,人們對教員非常信任和尊重,由他們推行改善鄉村的衛生條件,基本上不會遭到什麼牴觸,更重要的是會讓那些學校裡的學生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
“沈先生!您來了!”
村裡的老王頭看著沈先生帶著學生進了村子,連忙微彎著腰和沈先生語氣恭敬的打著招呼,千百年來中國人一直都是用先生做為對教員的尊稱,對你沈教員這樣的讀書人的尊重是發自內心滲到骨子裡的。
“王大叔,讓您久等了,昨天沙子、水泥、磚塊都從鎮上運回來了。”
沈之良同樣恭敬的對眼前的老王頭說到,今天沈之良帶著三十多名學生來老王家,就是為了幫其建個標準廁所,同時為建個半坑式的堆肥坑。建廁所、堆肥坑所需要的材料儘管省政府只提供了一半的補貼,但因西北早已免去了農村的全部稅捐,這筆只需要兩、三塊錢的開支,西北大多數農戶都能承受,而且出於對主任的感激和信任,也願意付出這筆支出。
按照愛國衛生運動的規定在農村改造環境衛生條件所採取的各項措施概括為“兩管、五改”,即管水、管糞,改水井、改廁所、改畜圈、改爐灶、改造環境。為此西北的衛生等各個部門參考資料制定的了一系列的方案,其中改廁所、改畜圈、改造環境則是由公民學堂的師生利用勞動課時,幫助村裡的農戶建造。
不一會兒,老王頭家旁邊便忙活了起來,男學生們拿著鐵鏟挖著廁所和堆肥堆的基坑、踩著泥磚,而女生則那裡用荊條編著牆板。除了必要的原料之外所需要的材料大都是就地取材,而沈之良則指揮著學生用砂石水泥和十幾根稍粗的鐵絲製造混凝土蓋板。
“沒想到現在連忙村裡的老百姓都能買起水泥了!”
看著地上的兩袋水泥沈之良忍不住有些感慨,感慨著現在西北農村生活的變化。擱在一年多之前,恐怕水泥還只會出現城市建築中,可是現在天津和西北的十幾家啟新水泥廠,卻生產著大量的水泥,售價甚至不及一年多之前的三分之一,水泥價格的下降使得水泥的使用範圍更廣,甚至連村裡在蓋青紅磚的新房時儘管仍用黃泥沾磚,但卻用水泥做填補磚縫、做牆體的護裙。
“呵呵,沈先生,現在一袋洋灰只要兩毛多,村東頭老梁頭家的給兒子置辦的青磚新房都是洋灰填的縫、做的裙,等回頭俺家小二子從那個什麼……西……嗯!西伯利亞回來了,俺也給他蓋上三間青瓦房,那混小子在部隊裡升官了,是個下士,一個月能掙十八塊錢!這都是託了主任他的福氣,就是擱史書上也沒有像主任這樣不收莊戶人家稅的好人。咱們口外人是燒了高香能輪著這樣的好官!”
聽著沈先生的話,老王頭有些心滿意足的說道,說話時眼睛還不時的朝門前掛著的榮軍家屬的銅牌子看了一眼,眼中顯然流露出了些許自得。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言語中更是帶著十足的敬意和感激涕零的表情。
“那感情好,到時王大叔您也住在亮堂的大瓦房裡頭,享享兒子的福!二子的津貼四、五個月就夠起上三間瓦房了!”
老王頭的有些憧憬的話引起了沈之良的些許浮想。西北免徵農稅雜捐讓這些莊戶人家受益匪淺,每戶人家一年至少省出了幾十塊錢的捐稅,而這些錢看似不多,但是卻完全改變了他們的生活,在西北的村子裡頭人們身上的新衣服和那些新瓦房,則是最直觀的改變。
源自西北的技術革新卻使得像化肥、水泥、棉布、機磚等等各類商品的價格卻一再降底,而化肥和堆肥以及新型良種在農村的推廣使用,幾乎讓莊戶人家的收入增了兩三倍,收入增加的他們自然開始添置新衣、建起了新房,這進一步刺激了西北的市場,增加了各種工業品的銷量。
“共和六年,西北三百萬農民購買了一萬萬餘元工業品,相較於共和五年增加了增加了超過一倍餘,西北稅務部門增加工商業稅達600餘萬,已超過共和五年前西北三區農稅以及其它雜捐,然其所促進之實業發展絕非前課農稅、雜捐所能比擬。”
沈之良想起了報紙上關於免除農稅雜捐後西北農村工業消費激增的報道,免除農稅雜捐農民得到了實惠、實業界擴大了市場、西北政府工商稅收增加,一舉三得之利幾乎讓全國為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