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康熙又嘆了一口氣,“朝局動盪,卻又勢在必行!真是讓朕左右為難啊!”
“皇上已經有所取捨,又何必感到為難?”張廷玉拱手說道。
“凡事哪有那麼容易?國庫居然被全部借空了!你知道嗎。廷玉?朕真的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天下地官員居然都‘窮,到了如此的地步。非得把整個天下都淘進自己的腰包才罷休。戶部做的好事,他們為朕管理國庫,真是管得好啊!……”康熙略帶憤怒地笑道。
“……”看到康熙發洩餘怒,張廷玉沒有再插嘴。
“廷玉啊,你知道朕為什麼要把高士奇和馬齊關起來嗎?”咬牙笑了一陣兒,康熙又向張廷玉問道。
“皇上是怨他們知情不報,致使國庫虧空至如此地步!”張廷玉答道。
“不錯,是有這個原因。不過,朕還不會因為此事就把他們貶為階下之囚。國庫虧空。天下官員幾乎是無不借債,如此大事,莫說是他們兩個沒有主管戶部,未必能把事情弄得清楚,就是真的清楚,他們一旦將此事上奏,到時必會成為滿朝文武的眼中釘,肉中刺。這等事,就連朕,也不敢輕率行事,又何況他們?”康熙搖頭說道。
“那皇上關押他們是為了……”張廷玉拱手問道。
“哼,朕都不敢草率行事,胤礽卻下令胤眩�⒇範T二人前去負責,朕是怕這兩兄弟撐不住,乾脆糊塗了事啊!”康熙嘆道。
“皇上是想借關押高士奇和馬齊來宣示清理國庫之決心?”張廷玉、問道。
“沒錯。胤礽雖然已經將此事定了下來,可是,朝中此刻必然還是爭論不休胤眩�⒇範T熱怕辦環拿不定主意,說不定,他們派來找朕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可惜啊,此事沒得商量!朕就是要借清理國庫這事看看,看看朕的這兩個兒子到底能不能成事!”康熙鄭重道。
“微臣愚魯,那皇上您為何連帶著馬德也一起關押了起來?朝中有所動作,各地督撫自然也要清理藩庫。微臣與馬德雖然不熟,可是,以其為人,必然會為此事而不遺餘力,皇上把他關起來,豈不是成全了那些心懷不軌地官員?”張廷玉又問道。太子與阿哥們的黨爭他既沒有興趣去管,也壓根兒就管不了,所以,他權當沒聽到剛才康熙的話外音。
“哼,你想得太簡單啦!馬德若是負責清理江南藩庫,非得把三省清得雞飛狗跳不可!你忘了他當初剛剛接任安徽巡撫的時候做的那些事?居然威嚇一省官員,哼,上下數千年,朕還沒聽說過有這種巡撫呢!清理虧空之事一起,朝廷亂,江南可不能再亂得不可開交了!”康熙搖頭苦笑道。
“皇上,請恕臣直言,江南除了馬德。恐怕沒什麼人能把藩庫虧空清理明白!”張廷玉又說道。
“朕知道此事艱難。可是,朕也不能漲了馬德的氣焰。長此以往,江南上下不合,非是朝廷之福啊!這江蘇畢竟不是安徽,安徽民風剽悍,江蘇卻是仕紳成群,這裡的人哪個沒有點兒背景?他們這些人裡,手眼通天這輩不知凡幾。可沒那麼老實!馬德能壓得住安徽,卻未必能壓得住這裡啊。”康熙說道。
“皇上深謀遠慮!不過,皇上,您關了馬德,江南藩庫又交給誰來清理?”張廷玉又問道。
“安徽已經交給了胤禛去辦,剩下的兩個省,你就擬旨,江西就交給玉恆,至於江蘇,張伯行估計就快到了。到時就把此事交給他吧!”康熙答道。
“微臣遵旨!”張廷玉躬身答道。
“好了。你也退下吧。去看看高士奇他們,別讓那些下邊的人作賤的朕地股腦!”康熙又道。
“臣遵旨!只是,皇上。臣還有一件事……”張廷玉又說道。
“什麼事?”康熙問道。
“皇上,於中那裡該怎麼辦?”張廷玉問道。
“於中?”康熙一怔。
“正是!皇上,於中與馬德親如兄弟,兩人數年未見,此次隨駕南下,他恐怕正等著與馬德相聚,您把馬德關了起來,微臣又該如何向於中說起此事?”張廷玉又問道。
“此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康熙揮了揮手,隨意地說道。這等小事,哪用得著他專門下一道命令?
“微臣遵旨!”張廷玉躬身退下。
且不說康熙在江寧府聽說了清理國庫虧空之事之後所作出來地那些樣子。遠在北京城中,大阿哥胤眩�桶稅⒏繰範T一夥此時也正為那位太子殿下突然而出的強猛一招而愁眉不展。
自從那位太子殿下撂出這麼一件大麻煩之後,直郡王府和八貝勒府就人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