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她的腦袋忽然被什麼砸中,&ldo;哎喲&rdo;地痛呼一聲。&ldo;灰狐狸,&rdo;妖男斜睨她,手裡將一枚核桃&ldo;啪&rdo;地捏破,緩緩道:&ldo;也不知是誰哭著喊著來求某救人,如今卻是不記得了?&rdo;&ldo;爺爺叫初雪!&rdo;灰狐狸漲紅著臉,一下變作獸樣跳起來。&ldo;公子早就察覺了那棲桃館之事,可對?&rdo;我怕他們又要起衝撞,忙拖住灰狐狸的尾巴,岔開話題。&ldo;嗯?&rdo;妖男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亮光,無視灰狐狸的叫聲:&ldo;女君怎知曉?&rdo;我把灰狐狸抱在懷裡,一邊安撫一邊說:&ldo;不過些許直覺。&rdo;妖男笑笑,將手中的核桃丟到旁邊。&ldo;梁王甚愛方術金丹,與在下先師有些交情。先師過後,某去年經過樑王那私苑入內拜訪,見梁王形色,已覺有異。某暗地查訪,發覺梁王與洛陽這棲桃館來往甚密。棲桃每年到梁王宴上演一回寶霓天,都要留下許多弟子,卻一夜間消失得無聲無息,著實教人深思。&rdo;原來如此。妖男為何到了在洛陽,為何總神神秘秘的消失又出現,又為何及時到了梁王苑,所有事情都連線了起來。我語氣低落:&ldo;以前的弟子,果真都被吃掉了麼?&rdo;妖男看看我:&ldo;女君可見那地宮中的大鼎?汙穢不堪,當時常年人血澆淋所致。&rdo;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ldo;京畿之地,鼠妖這般猖狂,莫非無人所覺?&rdo;妖男搖頭,道:&ldo;梁王常年醉心此道,旁人早習以為常,且荒蕪政事多年,無論他如何揮霍,今上亦從不過問。&rdo;說著,他唇角微彎:&ldo;再深些就是朝中之事,某也不說了。&rdo;我頷首。&ldo;說到朝中,&rdo;妖男看著我:&ldo;某這幾日在京中逗留,得知了一些左相的往事,不知女君可有興趣?&rdo;心頭微動,我直直盯著妖男,沒有說話。、&ldo;女君可知先帝時的太尉白崧?&rdo;妖男問。我搖搖頭:&ldo;不知。&rdo;妖男緩緩開口:&ldo;白崧出身河東大族白氏。先帝一朝,太尉之職數次更替,白崧乃是最後一任。當時,今上還是鄭王,白崧曾任太子太傅,繼而升任太尉。當時左相還是一名中書謁者,其祖上與白氏有些交情,又得太尉賞識,招為女婿。&rdo;&ldo;……這位娘子姓白,說不定是那被先帝滿門斬首的河東白氏……&rdo;那時舞伎弟子們議論我的話猶在耳旁,我望著妖男,心中似有什麼呼之欲出。他告訴我,當時先帝對太子頗有成見,偏愛鄭王;而朝中也漸成兩派,一派支援太子,一派支援鄭王。白崧曾任太子太傅,自然站在了太子的一邊。先帝日益衰老,猜忌之心也越來越重,終於有一天,他聽到訊息,說太子意欲謀反,白崧府中已造好了登基的冕服。先帝立刻派人搜查太尉府,果不其然,搜出了十二旒的冕冠和十二紋章冕服。先帝大怒,拘禁太子,誅殺太尉九族。次年,先帝晏駕,鄭王順利登基為新帝。&ldo;今上登基同年,那中書謁者的元配夫人因惡疾被休,而中書謁者數次升遷,最終當到了左相。&rdo;妖男道。我聽著他說,沒有cha話,手掌中汗膩生涼,指頭不覺地緊緊攥起。&ldo;……母親知曉你不愛這裡……母親也不欲受人眼色,可母親無處可去……&rdo;一個憂鬱的聲音縈繞,似近似遠。鼻子酸酸的,眼睛起了潮,卻無論如何掉不下淚來。堂上一陣安靜,灰狐狸不知什麼時候也不再掙扎,靜靜地臥在我的膝上。&ldo;多謝公子相告。&rdo;過了許久,我低低地說,看向妖男:&ldo;白芍離家之時就已決意不再回頭,那裡的事情與我無關了。&rdo;&ldo;如此。&rdo;妖男微微地笑了笑。日頭溫煦地照在小小的庭院裡,我坐在一棵老榆樹下,將手中的衣服fèng補。我對妖男和灰狐狸說想靜一靜,他們就不見了,留我一人坐在這裡。霞山上遇到父親一家之後,我就曾在心裡無數次對自己說,他與自己無關,今後再遇到他的事情一定不會再往心裡去。可今日聽到妖男這番話,我卻無論如何平靜不下來。心裡悸悸地發痛,不是為了別人,全都是為了母親……想那人的事做什麼!傷感過後,我心裡狠狠地罵自己。額角仍然有些隱隱的脹,我卻一點一不想睡。我揉揉穴位。那些夢的事,方才曾問過妖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