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一怔,沒想到陸茉幽忽然轉了心意,原本只要將此事透給太子便好,怎的忽然又成了露給趙家?可她也只應了一聲沒再多問。
及至她將這訊息往外傳時,影衛自然將訊息也稟報了簡辭。
簡辭略是一蹙眉頭,陸茉幽這法子故而是要讓太子內中亂上一亂,也幫著簡澤一把,可最直接的,卻還是對付顧瑾。
他知道陸茉幽在面對自己在意的事時絕不是個心大的,但眼下她卻實在沒了對付顧瑾的必要,除非……
他心一沉,覺著有些事情,或許他還並不知道。
他吩咐了照陸茉幽交代的去做,那人便閃身而去。
這一夜裡,靜安侯府便又出了事,趙晴嵐的婢女去廚上給趙晴嵐燉安神湯,誰知端著湯回院子的路上,卻被侯府一個僕從撲到在地險遭□□,幸而她嘶聲呼救被路過的婢女婆子救下。
然而,趙夫人看著這跪在地上衣衫不整哀哀哭泣的婢女,鼻端卻忽而嗅到那股子極為熟悉的氣味時,眉頭一皺。
這香她記得,清幽而獨特,趙晴嵐喜愛在衣裳上薰香,可卻從沒用過這個氣味的,只那一日,只出事的那一日……
原來,這撲倒了趙晴嵐貼身婢女的僕從,卻也是那一夜裡奉命伺候簡曄的,簡曄那罈子酒並未飲完,他貪了小心思,宴罷便將剩下的半罈子好酒藏了起來,這一夜就悄悄喝了半碗,遠遠不至於醉,只是奉了主子命去拿東西的路上,竟是一下子就嗅到這香,繼而便……
趙夫人冷笑。
好,好啊。
眼皮子底下被人動了手。
倒當真是雷厲風行,趙夫人連夜著人將伺候趙晴嵐衣物的婢女招來,一番嚴厲質詢,便清楚了這薰香是白日裡買辦送來的新氣味,卻也只得一枚香餅,那人說是新做的氣味,送一個來讓趙家貴女試一試喜歡不喜歡,若是喜歡下回再送,那婢女便燻了試給趙晴嵐,味道倒是好,趙晴嵐便用了,誰知當夜便出了這事,她便再不肯碰同那夜有關的任何東西,那剩下的半枚香餅便被趙晴嵐的貼身婢女丟給了院中粗使的婢女。
原本是要扔的,只是那婢女卻燻了自己的衣裳。
天一亮,趙夫人便著人去尋了買辦,買辦不知何意,遂交代了是做香餅的送來的,待追去做香餅的商戶,那人卻說自家從未做過新氣味的香餅,只是那一日送香餅的,卻是一個新來的小工,那小工也只做了三日工就不見了。
眼看似乎線索斷了,可趙夫人卻偏偏笑了。
買辦送來的這樣多香餅裡,難道就一定能保證簡曄來的這一日裡,飲了那加了東西的酒,還能恰巧碰上趙晴嵐穿了燻上新氣味的衣裳?
只怕這鬼,還在靜安侯府啊。
趙夫人用了什麼法子查出來的無人可知,只是第二日到了夜裡,趙夫人便知曉了此事出於誰手了。
那麼,該知道此事的人便也都悄悄的知道了,陸茉幽想要讓知道這事的人,也都知道了。
聽說當夜裡因著六皇子九皇子還拘在宮中,六皇子妃顏若璃連夜乘轎去了靜安侯府,與趙夫人和趙晴嵐在院中直待了一夜,第二日顏若璃便從靜安侯府直接進了鳳儀宮。
而東宮書房中,太子歪在美人榻上捏著一顆珠子在手,那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似乎輕易綿長的話語對著旁側正在作畫的太子妃道:
“阿玥,你如此聰明懂事,可怎麼偏偏,卻有這樣一個蠢妹妹呢。”
顧玥手一頓,那筆尖上一滴鮮紅硃砂墨便啪的一聲滴在了畫紙上,一幅只差一筆便做成的畫,就這樣被一滴墨毀了。
太子身子一僵,眼中倏然現出一絲陰冷:
“這畫,還有的救嗎?”
顧玥一怔,神情現出幾許倉促,卻急著換了另一支筆沾了赭色幾筆勾勒,那滴在美人眼旁的硃砂便頃刻化作一枝伸在眼前的乾枝紅梅:
“殿下你瞧,雖說這一滴硃砂險些毀了這畫,可這畫仍舊還是成了,不是麼?”
顧玥淺笑將畫扶了起來,太子掃過一眼雖是神情略松,卻還是冷冷一笑:
“看來阿瑾不是蠢,只是私心太重了些,這樣的人,麻煩不斷。阿玥總歸是這東宮的女主人,以後東宮外的小事,便不要多費心了。”
他說著,走到近前將顧玥攬在懷中,輕柔而溫存,可顧玥面上的那絲淺笑卻凝在了嘴邊。
他伸手將顧玥僵住的頭按在自己胸口,輕易綿長的在她頭頂印下一吻。
顧玥鬆了下來伏在他懷中,可是卻知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