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駕遊?”小麥停頓了一下,看著窗外冰涼的鋼鐵建築,“沒問題!”
“OK!親一個。”
還是像過去那樣親密,她輕輕吻了一下手機。
盛讚卻曖昧地問道:“今晚,有時間吃飯嗎?”
“今晚?”
她知道今晚他想要什麼。
“不好嗎?”
“明天是錢靈的葬禮,今晚我不想。”
“好吧。”他沒顯露出不高興,“明天再打你電話。”
掛完電話,小麥胸中的小鹿跳個不停,今晚——其實,她還是有時間的,只是·····她說不清為什麼。
“田小麥!快遞!”
她跑到前臺簽收了快遞,還是上次那個戴著頭盔的快遞員,發件人一欄印著“魔女區”。
這次的快遞就是個薄薄的快遞袋,完全摸不出裡面藏著什麼,也許只是幾張紙?
差點忘了自己買過什麼,回到辦公桌拍了拍腦袋,才想起凌晨時分拍下的記憶。
2000年, 6月。
記憶鏈中斷的地方。
趁著旁人不注意,小麥悄悄拆開快遞袋,裡面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
泛黃的小紙條。
上面寫著一行陌生的字跡——
我們之間有一條深深的溝,誰想要跨過去就會粉身碎骨!
小麥的手指微微一顫,紙條落在了鍵盤上。
突然,心裡被深深紮了一下,想起多年來糾纏自己的噩夢,荒野上那條深深的溝……·
紙條背面好像還有字,小心的翻過來一看,卻是自己的筆跡——
我已經跨過一次,我不怕再跨第二次!
她想起來了。
這是自己寫的字!也是經由自己的雙手送出去的紙條!
記憶的鏈條,終於被重新連線起來。
這就是十年前的記憶,十年前高考前夕的黑色六月,她在這張紙條上親手寫下的字。
她已經跨過一次,還有第二次嗎?
2000年的記憶,第七章
2000年,6月。
清晨,六點。
大雨,終於,停了。
田小麥用皮筋紮好馬尾,從小超市出發,穿過馬路。她不敢明目張膽從大門進去,只能沿著學校牆外一路走去,來到圍牆最低矮的那個地方。
手忙腳亂地爬上圍牆,翻過去落在小樹叢中,卻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誰?”
她慌張地想要逃跑,卻迎面撞上一個魁梧的男人——教導主任,江湖人稱“終結者”。
田小麥終於被終結了。
一個小時後,她走出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身後很多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她,他們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彷彿她成了第二個慕容老師。
班主任老師是個中年婦女,覺得自己在同事們面前丟盡顏面,當即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好小麥平日一貫循規蹈矩,學習成績優異,才沒被拎到課堂上當眾批評。無論教導主任或其他老師怎麼審問,甚至動用了各種威脅手段,小麥都沒有說出昨晚去了哪裡。由於她抗拒到底的態度,她必將得到嚴厲的懲罰。
早上第一節課之前,她終於見到了錢靈,彼此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同寢室的幾個女生,都知道她徹夜沒有回來,紛紛交頭接耳傳播著八卦。
小麥坐在自己的課桌前,整理書本和筆記的時候,才發現口袋裡多了張紙條——小超市賣的那種便籤紙,上面寫著一行秋收的筆跡——
我們之間有一條深深的溝,誰想要跨過去就會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她怔怔地看著這行字,心底冰涼一片,昨晚地下室;裡的火焰,似乎已被徹底熄滅。
這是清晨臨別的時候,少年悄悄塞到她口袋裡的。
此刻,數學老師進來上課,錢靈也坐回到她身邊,小麥用手背蓋住紙條,塞回自己口袋。
整個上午,她都魂不守舍地坐著,沒有跟同桌的死黨說話。她有一種可怕的感覺,數學老師在講臺上看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渾身上下的衣服剝光似的。
等到午休時間,她沒再走出校門,而是獨自來到花園發呆,看著雨後潮溼的泥土,滿地殘花敗葉。
“小麥。”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她轉身看到錢靈漂亮的臉。四下再沒其他人了,從前她們也經常這樣躲在角落,彼此說交心的悄悄話。
“你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