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馬呀,還有什麼好問的?你可是自己說過這一生任我差遣的喔。當然,你也可以當作沒那一回事,反正你也發達了,各自過回各自的生活也沒啥不好。”我揮琿手,走入電梯中。既然公寓已不能給我全然安靜的空間,那我還是識實務一點走人吧,找間茶藝館的包廂再繼續無病呻吟下去。
我是可憐的婦女,丈夫快要有外遇了,我需要安靜的空間哀悼自己的不幸。
真的真的很捨不得與朱棣亞產生陌生的距離。
想想我們在一起做了許多事,甚至結了婚。我知道他的一切,他也知道我的一切,甚至滿足每一次我興起的好奇心只唯一反對的就是兩年前生孩子的提議了,但那確實是兒戲不得的,所以我不怪他。
不想失去他,但愛情讓人感到無可奈何。
我不懂,如果愛情的圓滿可以以幸福稱之,是否為了成就“幸福”而失落的友誼甚至其他種種都是必需的?幸福的甜美會讓人不在乎會失去多少“次要”的情分。
摒棄了全世界,握在雙手中的最後必是與他相守到老的另一半,其他並不重要,男女之間只要“幸福”。
愛情的世界太狹隘,沒有我介入的空間。
“啊——”突然抑鬱的大叫,才發現自己仍在電梯中,鏡牆上映出我的後方原本纏吻得快著火的男女正愕然的看向我。原來電梯中還有人?
看似清純的美女嗔了我一眼,才紅了雙頰將臉埋入男子懷中,而那名男子——看起來花得風雲變色的男子,以桃花眼對我勾了一勾,顯然以為我正為他們的火熱嫉妒到發狂,似乎很以此為做的得意洋洋不已。
歹年冬,多瘋子。電梯已到一樓,我大步走了出去,沒再看那對乾柴烈火的男女一眼。
我的憂鬱還沒有傾洩完,總得結我一個空間,讓我自悲自傷一下吧?
在我二十九年的生命中,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呢,畢竟朱棣亞只有一個,唉……
第二章
人家封我為“搶錢妖女”,是個厲害角色;每一間慈善機構恨不得搶到我的專用權,包他們財源滾滾,不必再愁經費問題。聽起來我似乎是很可怕很難惹的人,但如果說有人可以製得我死死的,並且權充起我的經紀人,頤指氣使我南奔北走搶錢,這種人可不就是“倩女幽魂”裡的黑山老妖了?
眼前呢,這個氣質看來好得不得了的老太太,長著一張慈眉善目的面孔,配合著滿頭銀絲,再加上全然中國旗袍式的衣著,實在足以榮膺“中國最有氣質老太太”第一名的後座。誰會料到她居然是我們這種“妖女”們的經紀人?
我絕對相信這位“黑山老妖”旗下的搶錢使者不只我一個人。至少就我所知,兩年前偷光我某個小窩的那個小太妹如今也成了鍾涔老太太最新一名悍將。
“召我來喝茶有啥大事?”呷著初沏的春茶,我瞄著站在老太太身後那名氣呼呼的少女,心中肯定這小鬼仍然沒有原諒我的——小小惡作劇。
鍾老太太老花眼鏡下的一雙眼可銳利了,看了我們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姿態一眼,笑了。
“小藜,晚上有事要做,趁現在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我怕有人再來剃光我的頭髮。”那個如今己改名為鍾玉藜的小丫頭這般回答。
“我今天上山來沒帶剃刀。”我很快的表明自己絕無此意。多和善呀!
這小鬼也不想想兩年前我在臺南遇見她的第一個狀況是她扒走我的皮包,失風被我逮了,然後以扒手一貫失風時擅用的伎倆苦苦哀求著說她是孤兒,有可憐弟妹待養——引發我豐沛的愛心收留她暫住在公寓。本想聯絡社會局來幫助她的,不料回家之後發現所有東西被搬個一空。我沒氣得宰了她她就要大呼老天保佑了,還敢以眼白瞪我,怨恨我後來的種種報復手段!
我又不是慈善家,扭著她的頭強迫她改邪歸正是因為我手癢,可不是善心大發,至少後來我把她丟給鍾老太太調教至今天人模人樣不是嗎?
氣什麼氣?也不過是剃光她的頭,以香皂洗她的滿口髒話,發現她只是逃家,而非孤兒時,扭她回家見父母(呃——當時不用手銬腳鐐套她,她會逃走嘛),最後我拍胸脯向她務農的父母保證一定會將小鬼(本名蔡阿花)教養成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之後再一路拖回去——如此而已嘛。
如今二十歲的小丫頭看來既美麗又有氣質。不是我邀功,但我真的有一滴滴苦勞,她大可不必用殺人的眼光怒瞪我每一次來到南投的時刻。
“好了,怎麼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