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看去,正好與路過的視線對上。路過回他一笑。
苗人鳳暗暗皺了皺眉,沒想到名動天下的“路大俠”竟只是如此一個毫不起眼的人物,他完全沒有察覺到他身懷絕技。
路過道:“路某與田相公近日無仇,遠日無冤,只是主持公道而已。今日你若能憑本事離開,路某保證不會去找天龍門的晦氣。”
田桂龍一聽大喜,正要道謝,卻聽路過又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只是路某有一事不明。田相公你要挾持人質,不是應該挾持他們看重的人麼?怎麼反而挾持自己的夫人?田夫人的性命你這個田相公都不放在眼裡了,怎麼還指望外人為了她的性命來放棄自己的大仇?”
這話真是問到了在場不知情的人的心坎裡去了。
田歸農道:“路大俠,此事容在下稍後解釋。苗人鳳,阿蘭有今天,都是你害的,如今你還要她因為你的一己私怨而枉送性命嗎?”
他語焉不詳,顯然是眾目睽睽之下顧忌了南蘭的名譽。但對苗人鳳而言,這兩句話卻足夠踩到他痛處。自從南蘭離家,他雖對她惱恨,又何嘗沒有自責自己以前太過冷淡,以至於她琵琶另抱。
眾人見苗人鳳真的被唬住,更加一頭霧水。偏苗人鳳的聲名在這裡,他不動手,其他人也沒能耐隨意動手。
就在這時,路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苗大俠,原來你與苗夫人成婚在先,但婚姻不甚美滿,致使苗夫人拋夫棄女,成為田夫人。你心存愧疚,所以才會得知田相公有難,千里迢迢趕來相助。原來你要幫的人不是田相公,而是擔心田相公若有什麼三長兩短,田夫人活不下去,你也不好對女兒交代。哎,苗大俠,我路過生平從不服人,今日卻是不得不佩服苗大俠的深情大義,在下自愧不如。”
路過說著,連連嘆息,一會兒“苗夫人”一會兒“田夫人”,眾人本來還有些迷惑,聽到後來總算明白了始末,看向南蘭的眼光不自覺就鄙視起來了。
南蘭被路過一番話依然說得慚愧萬分,只覺得千刀萬劍都朝自己身上戳來,戳得她抬不了頭。女兒純真的眼光就在她眼前,正好奇地望著她,她卻只想從地上盯出一個洞來,鑽進去消失掉。
路過卻滿帶笑意地伸出了大拇指,讚歎道:“苗大俠頂天立地,田夫人也當稱女中豪傑,追求幸福的勇氣好生讓人敬佩!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苗夫人生得如此美貌,美人兒就是用來讓人欣賞疼愛呵護的,既然此處無人愛惜,自有有人愛惜之處。田相公一表人才又溫柔有加,的確是女人夢寐以求的良人。”
他一番言語,說的端是真誠懇切,毫不作假,當場真就有人跟著附和讚歎了起來,就連南蘭都重新抬起了頭,感激地向他望去。南蘭當初不顧一切地拋夫棄女,本就是不管禮教的束縛,心中難免身懷愧疚與羞恥,但如今沒想到居然有人能理解她,她自是感激了起來,也覺得自己好像錯的沒那麼厲害了。
路過暗地裡冷笑一聲,繼續讚歎道:“這花樣美貌,怎麼能任由她就此凋零?田夫人,你說是不是?”
這花樣美貌正在田夫人現任護花者的無情劍下,稍不留意就會從此凋零。路過最後這自然而然的一句反問,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在南蘭的角度去替她思考:這花樣美貌自然是不能就這麼浪費的,下一個該去找誰來疼惜呢?
南蘭臉上陡然一陣紅一陣白,苗人鳳不是傻子,立刻聽出了路過的意思。他低喝一聲:“路大俠。”身形陡然前欺,同時又喝一聲:“撤劍!”
但已經遲了,待田歸農察覺要撤劍時,南蘭已經自己撞向劍刃。那利刃過身,總算田歸農撤劍及時,沒有穿膛而過,但也已經刺入了南蘭心肺。
“阿蘭!”田歸農大叫一聲,拋下長劍將她攬在懷裡。
南蘭倒在他懷裡,目光卻是不住地搜尋著苗人鳳。苗人鳳快步上前,也哽咽地喊了一聲:“蘭。”
南蘭虛弱地道:“我對不起……”她用盡力氣想去握一握他懷裡的苗若蘭。
苗若蘭卻早被那刀劍和血光嚇到,在父親懷裡掙扎嚷著:“爹,我們快走。我討厭血,討厭這些!”
“乖蘭兒,我們……”苗人鳳鐵漢動情,眼底也不僅積累了淚花。
南蘭懸在半空的手放棄努力,垂了下來,悵然道:“我沒臉認她。她不記得我是她的福氣,是我的報應……”
“快別說話了!”苗人鳳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蘭兒也很惦記你。程姑娘,程姑娘,勞煩你幫她看看!”
程靈素早就回到了路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