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迅速集結完畢,數目多達近三十萬,即便不用法術,孫登的防線也堅守不住。
兩日之後,荊州大軍來到距離涇縣不足十里,紮下了營寨,王寶玉親自坐上赤炎鳥去檢視了一番,孫登的防線還沒有構建完畢,士兵們搬運石塊,揮汗如雨,依舊忙碌個不停。
如此時衝過去,孫登只怕連一天都堅守不住,王寶玉也看見了孫登,這孩子一臉憔悴,憂鬱的雙眼正眺望著荊州大營的方向。
算了,還是等孩子工程建設完畢再說吧!王寶玉回到了大營之中,吩咐所有兵馬都不要輕舉妄動,目前所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字,等!
孫登自然清楚目前的薄弱之處,最怕王寶玉會立刻前來攻打,可是一直等了三天,沒見到動靜,孫登喜出望外,下令將士們不間歇的修建工程,自己也是親臨現場,與將士們同甘苦。
第五天,孫登這邊的工作量已經接近尾聲,再繼續下去就是完善,但還不見荊州兵馬有所行動。
到了第七天,孫登莫名鼻頭髮酸眼睛發紅,因為他終於懂了,這是王寶玉故意給他留下了時間。
這一晚,孫登輾轉難眠,潛意識告訴他,王寶玉這個叔父依舊善良,對於之前的情分還很在意,至於為何非要攻打江東,他卻猜不透。
想起父親孫權那紅紅的眼睛,以及鬢邊叢生的華髮,再對比雙方實力的懸殊,孫登猶豫再三,還是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第二天一早,孫登離開了涇縣,獨自一人,前往荊州大營,他一定要弄清楚這些事情,即便死了,也是值得。
聽聞孫登單獨前來,王寶玉微微一愣,隨即吩咐道:“請吳國太子來見。”
王寶玉將所有人都安排出去,他要單獨會見孫登,片刻之後,孫登進入,倒頭下拜,開口便問:“叔父,荊州大軍萬事俱備,因何不去攻打涇縣?”
“登兒,我還沒著急,怎麼,你反倒是坐不住了?”王寶玉微微一笑。
“我自然希望荊州江東永世交好,沒有戰爭,父皇亦是希望叔父能夠退兵,重修舊好。”孫登壯膽說道。
“明擺著的事情,你包括你父皇,根本打不過我,本王為何要聽你們號令呢?”王寶玉淡淡道。
“叔父,在登兒心中,你是善良可敬的,父皇信任叔父超過任何一位宗族兄弟。但如今叔父卻要奪了父親的江山,置父皇安危與顏面於不顧,究竟為何?登兒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冒昧來訪,就想替父皇問個明白,登兒死而無憾。”孫登悲從心起,淚流滿面,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孩子,起來說話。”
唉,王寶玉一聲長嘆,親自過去,攙扶起孫登,讓他一旁坐下。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在我心中,你父親始終還是我的兄長,至於為何要來奪取江東,恐怕也解釋不清楚,我也有苦衷。”王寶玉道。
“叔父,侄兒是太子,你可以將我質押,但請放過父親,他也是年近花甲之人,怎堪如此重負。”孫登依舊落淚不止。
2323 驚天逆轉
是啊!孫權跟諸葛亮同齡,掐指算來,應該是五十七歲,也是個老人了,想起這些,王寶玉頗有些感傷。
“我沒想傷害誰,尤其不想傷害你的父親。不然的話,根本不用這麼多將士,只要一支精銳兵馬,就能直接打到建業,誰也無法阻攔。”王寶玉道。
“叔父是想逼迫父皇退位吧?”孫登恍然道。
“是這個想法,至少目前,天下不能有吳國皇帝。”王寶玉點頭道。
“父皇性子剛硬,從不屈服於人,只怕叔父不能如願。”孫登試探道。
“這也是我很煩惱的事情,如果你父親肯退位,成為之前的吳王,我又何必打到這裡呢!”王寶玉道。
“叔父,侄兒還是覺得,你將我帶到彝陵,質押起來,或許父皇能夠想通,可以免去戰火。”此刻的孫登是冷靜的,再次跪倒在地叩頭。
“唉,真是個好孩子,做父親的能有個這樣的兒子,一輩子都該知足。只是登兒,你可知道,皇帝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太子人選啊!”王寶玉又將他扶起,還替他拍打膝蓋的灰塵:“你要是留在我這裡,其他人就會動了歪心思,這不是你父親願意看到的事情,當然我也不忍你落得淒涼下場。”
“誰當太子又能如何,都是父皇的子孫,也都是我的骨肉。若能讓父皇可知難而退,安享晚年,登兒心願足矣。”孫登堅持道。
孫登那紅腫的雙眼,和真摯的眼神,到底觸動了王寶玉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