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兩人貼著牆邊,細細打量,鎮中心火把照的通紅,五六十個人揮著鋤頭、木棒打的正酣,誰也沒注意到他兩人。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手裡拿把手槍在西北角指手畫腳,旁邊捆了三個人,離他最近的就是大眼睛,已經凍昏過去,看樣子就是張大戶的人。石頭髮急,舉起木棍就要衝進去,被西一尤拉住。東南角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雙手拄了杆獵槍,任憑雪花沾滿鬍子,也不動彈,很有大將風度。兩個主角身後都站了幾個拿獵槍、火銃的年青漢子怒目相向,地上各躺了十幾個受傷的村民。鎮中心的村民穿的雜七雜八,看不出誰是誰的人,但能看出的是張管家臉色極難看,打鬥的人群不住向他退去。
“大掌櫃,動手吧!”石頭催促,木棍不停抖動。
“別急,柳家三十多人打張家十幾個,馬上就收場了。”西一歐很能忍住氣。
張管家把退到自己身前的村民推開,氣呼呼的罵了一聲,舉起手槍朝天鳴了三槍,柳萬年端著獵槍立即站了起來。
吱呀呀,在“張府”字樣的燈籠照耀下,張家大門開啟,騰騰騰,跑出十個穿軍裝的大漢。
“靠,晉綏軍也來湊熱鬧。”西一歐呸了一聲。
遠遠看去,帶頭的晉綏軍是個大鬍子,他很不屑的看看場中的村民,沒有參戰的意思。張管家點頭作揖,指指張宅又指指黃河方向,惹得大鬍子上火,給他一個大嘴巴,咆哮一聲,抬步急躍,赤手空拳硬生生接了兩棍,他把帽子一摔,一個甩腿,兩個村民飛了出去。
“好功夫!”石頭叫了出來。
大鬍子根本不理會闢面而來的鋤頭、木棍,東穿西讓,眨眼間,放倒了七八個柳姓壯漢。柳萬年身後的四個年青人一看來了硬茬,連連暴喝,扔下獵槍,抄起木棍,衝向大鬍子。大鬍子仰天狂笑,滿不在乎,頭上狠狠捱了一棍,那棍子一斷為二,拿棍的年青人眼一花胸口中拳坐倒在地,嘴裡哇的吐出一口血。
“靠!少林寺的橫練功夫。”石頭看的過癮,給西一歐解說,他知道大當家指揮有方,拳腳實在是不咋地。
“日!還拼啥功夫,拿槍掃了幾分鐘完事。”西一歐咕噥著。
“大掌櫃,快過年了,都是鄉里鄉親,真動上槍,出了人命,誰都不好過。還是不開槍為妙。”西一歐聽了方才明白這兩夥人為啥有槍也不用。
三個柳姓青年見同伴受傷,揮動棍棒,直撲大鬍子,大鬍子身後的九個晉綏軍也不示弱,揮舞拳腳,分別迎戰,不到一袋煙功夫,柳姓族人只剩下五六個在苦苦支撐,十個晉綏軍和十七八個張姓族人步步緊逼。
柳老爺子臉色鐵青,轉身便走,敗局已定,回去拿錢贖人。
驀地黑影閃動,兩個晉綏軍感到虎口劇震,噔噔噔後退三四步,一個張姓族人溜著地滾了出去,石頭出手救下一個柳姓族人,毫不停留,抄起一根斷棍,舞的水潑不進,三兩下打翻了六七個人,逼得三個晉綏軍手忙腳亂。
“好功夫!都他孃的閃開。”大鬍子本是一臉無奈、無精打彩,見到石頭出手精神大振,左腳一勾,一個鋤頭上手,嗚,掛著風聲,橫掃石頭。石頭身子不動、小腹後縮,堪堪讓過這一鋤,斷棍也被鋤頭掛走。
“好大的力氣。”石頭大叫,向後翻個跟頭,手中也多了一柄鋤頭,你來我往,打了三十多個回合,雙方都在驚心,好強的對手。
西一歐可沒閒著,啥年代了,還用冷兵器,叫過牛叉,吩咐幾句,他帶著福海四五個人就來支援石頭。
柳萬年突見變故,倒是臨危不亂,叫過家人搶救受傷的族人。猛聽得三個方向傳來槍聲,三八大蓋、中正式、漢陽造,各式的槍聲密集不斷。
在場搏鬥的晉綏軍、張管家、柳萬年都是大驚,就聽三個方向傳來了喊聲,“流氓打劫,不相干的人閃開。流氓打劫,不相干的人閃開。”
“土匪來了。”幾個村民慌里慌張的就往家跑,完全不顧受了傷,他們知道土匪無惡不作,比日本人差不了多少。
大鬍子也顧不上與石頭糾纏,手一揮,“弟兄們,撤,保護軍火。”十個人幾步消失在張府裡。
張管家見主心骨走了,連忙指揮家人綁了大眼睛三人也要跑。石頭暴喝一聲,“狗日的往哪跑?”鋤頭揮動,兩個家丁慘呼倒下,身形晃動,搶到大眼睛身旁,雙手用力,扯斷了繩子,背起昏迷的大眼睛就走,轉身看到火把映照之下一張秀美的臉,居然呆立不動。
西一歐大急,大喊,“石頭,撤!”
石頭好像沒有聽到命令一樣,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