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又是無敵手了,竟然還有個和尚出來與他爭鋒,這兩個人竟然都是現今宣撫相公的師父,不曉得這兩個師父教出來地徒弟,宣撫高相公武藝如何?
高強要的卻正是這效果,給自己披上一層光環的話,至少可以增加個人威信,也好儘快收攏遼東這些兵民的人心。他正要再說話造勢,忽然見東門外一騎飛來,此時天色將晚,那飛騎手中點著火把,一路便似一點流星飛墜般,直衝到東門外,抱門者不敢阻攔,任他飛馳到城中。
當時有曹正出去攔著,對著喊了兩句話,那飛騎下馬奔進場來,單膝跪倒在高強面前,大聲道:“宣撫相公,昨日那女真大兵犯界,業已進兵至開州城下矣!”
第十四卷 三朝北盟 第四六章
終於來了!當在汴梁接到宗澤關於遼東必有兵亂的邊報時,高強的心情是頗有幾分無奈。當來到遼東,發覺戰爭比自己預料的離自己更近,而自己卻缺少對於遼東戰局的整體把握時,高強更加迷茫。可是現在,當真正接到女真兵已經來了的訊息時,他反而近乎欣喜地發覺,心中所湧現出的強大斗志,沒有一絲的動搖和猶豫。
到底是什麼,使得短短的十幾天當中,自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是手上多了幾萬兵馬,還是因朱武的計策,得以將各地的軍糧儲存增加,或者是由於魯智深的獻策,得以完善了遼陽的防禦?
都不是!他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那個小小身子,充斥在他心中的,是一種相當陌生,卻令他全身心都極為歡悅的情緒:給我改變的,就是這個小子。他身上流淌著我的血脈,他有我的眼睛,有我的嘴角,雖然六七年中都是聚少離多,彼此相處的時間甚至還不及魯智深來得多些,然而我要保護他,要他平安快樂的心,卻不會因為這些距離和生疏而稍有改變。這個世界紛繁複雜,有太多的危險和恐懼,是什麼讓我們能無所畏懼的成長,讓我們充滿勇氣,讓我們在最無助最虛弱的時候都能夠毫無保留的信任?那是父親的保護,是母親的愛!
高強忽地扯起小長恭的手,大步向校軍場的點將臺上走去。他口中並未發號施令,沿途的人群卻自動閃開了一條弄堂,默默地目送著這位現今遼東名義上的最高官員緩緩走過,身後跟著曹正、朱武、馬彪等宣撫司的將吏,而後魯智深和林沖,這兩個校軍場上的無敵猛士,也各自持著自己的兵刃,無聲地跟隨在隊伍的後面,從人叢中慢慢走過。走上了點將臺,高高低低地站到高強身後。
“某家高強,忝為遼東宣撫使!”站在臺前,高強大聲地報上自己的名字,不出他所料,臺下的諸多兵民,對於他的出現並未報以如何熱切的反應。遼東連年的戰亂,不知多少次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經歷,他們早已學會了不再相信任何陌生人,只有那些幾年來帶領著他們生存下來的大將們,才是真正具有威信的人。
高強微微一笑,又道:“適才探馬之言,想必有人已然聽聞,那女真大兵犯界,業已兵臨開州城下,而開州城中,只有兩千守軍!我在中原時,曾聽聞女真之事,此輩蠻族起兵數年間,殺得遼兵狼奔豕突,連上京都被攻下,有無敵之名,如今殺奔我遼東而來,其勢洶洶,定必志在必得!”
臺下,萬餘兵民都仰著頭,看著高強,聽他說起女真的強橫,場中一片寂靜,只有剛剛點起的松明火把畢剝之聲。
“女真為人,兇暴而貪,平素劫掠成性,更不知禮義之所在,遼東之民與此等虎狼為鄰,這一天是早晚要來的!”高強環顧四周,忽地提高了嗓音道:“汝等,皆世代居此,家在焉,田在焉,祖宗廬墓在焉。歌哭皆在焉,這遼東大地,便是汝等的根性之地!生為人者,能不能坐視女真侵掠我家園,而子孫親族皆為其奴婢驅使?”
人群之中,已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遼東連年兵亂,許多人皆是避兵火到此,對於首建亂兵的女真兵,心中怎會不懷恨?是以高強的這番話,已然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敵愾之意,而原本生活在遼陽以南,並未直接遭受女真威脅的兵民,亦可從那些從北地逃亡南來的百姓身上,看到在女真侵攻下失去家園之後的痛楚。
眼見民心思奮,高強將兒子長恭拉到身前,大聲道:“列位父老,此乃吾長子長恭,黃口孺子,年方七歲,是我高家三代一根獨苗。只因某來守遼東,他小小年紀,也要跋山涉海,來到遼東,今當命他向列位父老叩頭。”說著,便要小長恭向臺下磕頭。
哪裡曉得,這小子卻把頭頸一梗,大聲道:“師爺爺教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不可向他人屈膝!”語聲雖然豪邁,奈何嗓子尖細,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