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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部分

是趙良嗣來作,不過他到底是降臣,樞密都承旨按例須得時時隨侍在御前,面見他國使者時都要在場,趙良嗣出現在這類場合就不大合適了,是以委任了宋人。趙良嗣本人則被遣去燕京宛平城,任了知宛平軍事,乃是文知軍,也算遂了他衣錦還鄉的宿願。

今日樞密院升帳,不是為了別事,只因遼國使者來到汴京,兩國要重開和議,商定邊界。前文說過,由於燕雲交兵之事,兩國之間互相扣留使節,一度鬧得劍拔弩張。現今雖然是暫時停戰,宋軍盤踞燕雲消化地盤,遼兵也不敢輕易啟釁,邊疆上一派和睦景象,但誰能說得準,什麼時候又會再打起來?是以此次竟無遼國大臣前來,議和事體是由遼主天祚寫成了詔書,遣其近侍耶律孛迭攜來南朝,交給業已被南朝羈留的前任使節、駙馬蕭特末,由他主持談判工作,且命“做客南朝”的耶律大石作副手。

樞密院乃是在閣門之外,宮牆之內,因此外國使節輕易也難入內,今日乃是兩國重開和議的第一日,當有儀衛前導,將契丹使節蕭特末、耶律孛迭等人延請入宮門,高強率領樞密院眾人降階相迎,兩方畢禮,方始入內坐定,許多繁文縟節,不必細說。

兩邊坐定,先是各自宣讀國書,卻是為何?乃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和許可權。以為雙方談判定一個調子,所謂名正言順是也。

可是這國書一讀,立刻就出問題了,遼國那邊的說法是“大宋入我疆土,為惜兩國自來交好,我兵不與交鋒,亟退避塞外,今當考兩國故事疆界,重定邊面,再修和好“,意思就是燕雲還是我家的地方,不想跟你打而已,現在要談的話。還是以此為前提。那邊大宋的國書卻大相徑庭,說的是“我皇帝順天應人,憫燕雲漢人久淪腥羶,今遼政不恤百姓,黎民號泣轉死溝壑,故而命群臣安集之,今已粗定。自古塞內塞外,各有疆界,宜定其封疆。彼此終世可守,倘有民願慕義南來北歸,皆可聽之。”意思就是燕雲本來就是我家的,你遼國管不好我就收回來,這個問題就不用談了。另外要是你那邊還有人願意來投奔我,我還是要收留的,你不能說三道四。

這還怎麼談?蕭特末雖然是耶律餘睹一派,算是主和論,不過畢竟是契丹宗室,他心裡還是忠於契丹國,要維護契丹利益的,大宋這等說法,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把燕雲拿回去還不算,照樣打著進一步侵蝕遼國的主意。

“燕雲諸州,本我朝太宗皇帝援立石晉,爾中國父事我國,以此為禮。如今南朝把來收去,我皇帝姑念兩國交好百年不易,若將此依舊交還南朝,也還使得,然而理不可悖謬。況且收納叛亡,例同交釁,兩國盟約素無此道理,豈可書於此處?”

對於蕭特末的據理力爭,高強只是笑道:“蕭駙馬少安勿燥,且聽我慢慢道來。那燕雲十六州誠為二百年前中國割讓出去,業已經你家遼國管轄許久,每年得了無數金帛子女,自澶淵之盟後又得歲幣,我中國之待遼國也厚矣!當日割地乃是石晉所為,其約亦當止於石晉而已。”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忽地收了起來,沉聲道:“爾既已援立石晉而得十六州,嗣後又滅石晉,且將出帝母子北遷,後竟歿於遼中,屍骨不得還鄉,縱使當日有恩,於此亦已盡矣!既無援立之德,奈何仍以舊約而據燕雲?其後漢、周繼興,及我藝祖龍興,卒受天命而有天下,自當奄有漢家故地,是故太宗率師來取燕地,不意你家強要抗拒,傷我太宗龍股,後竟以箭創而棄天下!”

他越說聲音越大,到此將桌子重重一拍,騰地站了起來,喝道:“自石晉滅亡之日起,爾遼國竊據燕雲百餘年,至今方始歸還,已是遲了,我不來與你算這百餘年所收租稅的帳目,還說什麼是非?”

蕭特末瞠目結舌,耶律大石在旁忽道:“高樞密,百年舊事無從分析,今我主只命我等來議疆界,及定兩國盟約。既然高相公這般說法,想必心中自有主張,不妨說出來,你我一同磋商便是。”

高強看了看耶律大石,只見他倒是一臉坦然,心裡倒有些納悶,敢情耶律大石在燕京一敗之後,想通了些什麼事,也想要和我合作了?有道是兇拳不打笑面,既然對面不和他爭執,高強也就不為己甚,再次施展變臉招數,端出笑臉道:“如此說來,倒也使得。若說兩國盟約,某這廂有幾條章程,且聽某一一道來。”

頭一件不是燕雲,也不是遼東,是什麼呢?得說說兩國之間的關係問題。乍聽起來這是虛無飄渺的東西,其實不然,條約的內容平等不平等,單從這第一條就能看出來了,想當初石敬塘和遼國定約,那可是自稱兒皇帝,對著比他小八歲的遼主耶律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