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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眼,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依稀可以辨認的也只有蠟燭的光亮了,可那燭光在我眼中看來,變成了綠盈盈的一抹朦朧亮光,在我面前飄飄忽忽地,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太清楚,但我聽到光亮背後有個人輕聲細語,似是在對我說著什麼,我不禁納起悶來,誰在說話?胖子和燕子倆人都是大炮筒子,說話嗓門大底氣足,可如果不是他們,又是誰在蠟燭背後嘟嘟囔囔?我既看不清也聽不真,但人的本身有種潛意識,越是聽不清越想聽聽說的是什麼,我抻著脖子想靠得更近一些。

身體移動的同時,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隱隱覺出這事不太對,雖然還沒想出是哪出了問題,但眼前朦朦朧朧地燈影,卻好象在哪裡見過,在靠近那支松燭就有危險了,腦中一再警告著自己,可意識到蠟燭危險的那個念頭,卻完全壓不倒內心想要接近蠟燭的**,仍然不由自主地繼續往前挪動,已經距離松燭發出的綠光越來越近了。

剛剛明明是摸到吊死鬼穿著棉鞋的雙腳,而且在點亮蠟燭之後,上吊而亡的屍體,還有燕子和胖子就好象全部突然失蹤了,只剩下蠟燭那飄飄忽忽的一點光亮,我猛然間想到吊死鬼找替身的事情,就是引人往繩套裡鑽,眼看那綠盈盈的光芒近在咫尺了,我想趕緊縮身退開,但身體就如同中了夢魘,根本不停使喚,這時只有腦袋和脖子能動,都是這該死的鬼火,我完全是出於求生的本能,想也沒想,用盡力氣對準那松燭的綠光一口氣吹了出去。

松燭鬼火般的綠光,被我一口氣吹滅了,整個地窨子裡反而一下子亮了起來,也沒有了那股嗆人的惡臭,我低頭一看,自己正站在一個土炕的炕沿上,雙手正扒著條粗麻繩套,往自己脖子上套著,我暗罵一聲晦氣,趕緊把麻繩推在一旁。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自己身處何方,就發現胖子和燕子同樣站在我身邊,連眼直勾勾地扯著屋頂墜下的麻繩套打算上吊自殺,燕子手中還舉著一隻點燃的松燭,可那火苗卻不再是綠的,我連忙伸手接過燕子手中的松燭,順便把他們面前的麻繩扯落,二人一聲咳嗽從精神恍惚的狀態中再次清醒了過來。

我顧不上仔細回想剛剛那噩夢般驚心的遭遇,先看看周圍的情形,舉目一看,地窨子深處是個帶土炕的小屋,我們從石階落下來,作一堆滾倒在地,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土炕,踩著炕沿差點吊死在房中,這個地窨子內部的大小與普通民居相似,內部十分乾燥,有土灶、土臺和火炕,一如山中尋常人家,上頭也有幾到粱櫞,木頭上掛著無數粗麻繩拴的繩套,麻繩中都加了生絲銅線,時間久了也不會象普通麻繩般朽爛斷裂。

不計其數的絞索中,懸吊著四具男屍,屍體已經被地窨子裡的冷風抽乾了,四位“老吊爺”個個吐著舌頭瞪著眼,乾屍醬紫色的面板使死亡後的表情更加駭人,由於絞繩吊頸的時間太久了,死者的脖頸已經被抻長了一大截。

燕子太怕鬼了,不管是山鬼、水鬼還是吊死鬼,在松燭如豆的亮光中看到四位幕驚心動魄的“老吊爺”,嚇得趕緊把自己的眼睛捂上了,我和胖子也半天沒說出話來,碰上吊客當頭,可當真算是晦氣到家了。

我見炕頭有盞銅製油燈,裡面還有殘餘的松油,便用松燭接過火去點了,這一來屋中亮堂得多了,舉著油燈藉著光亮一照,發現四具吊死的男屍,裝束都是相同,一水兒的黑衣、黑鞋、黑褲,連頭上的帽子也都是黑的,唯獨紮在腰間的腰帶和襪子、帽刺是大紅的,其實同樣是紅也分好多種,它們這是豔紅豔紅的那種豬血紅,我看不出這身行頭有什麼講就,但應該不會年代太久,似乎是二三十年前的舊式服飾,我估計埋在土中的黃大仙廟,大概就是這夥人挖出來的,想不到他們進來後就沒能出去,我們一進這地窨子,就跟發臆症似的自己往繩套裡鑽,要不是我把那鬼火吹熄了,現在這地窨子裡此時早已多出了三個上吊的死人,民間都說上吊的死人,必須騙個活人上吊,才能轉世投胎,難道我們剛剛就是被“老吊爺”上了身,中了魔障嗎?

胖子這時候緩過勁來了,指著四具“老吊爺”破口大罵,差點就讓這些吊死鬼給套進去了,想起來就恨得牙根兒癢癢,地窨子裡有口放燈油的缸,胖子一面罵不絕口,一面張羅著要給上吊的死人潑上燈油點了它們的天燈。

我心想燒了也好,免得它們日後做祟害人性命,但剛一起身,我發現側面的牆壁上有條牆縫,那牆縫不是年久房坯開裂,而是特意留出來的,地窨子後面還有空間,只是打了土牆隔斷,昏暗中沒能發覺,就在土隔斷上的牆縫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