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人”所提令人眩感的警告,他在心裡重溫了一遍:“……把她交給你了,不許和任何女子交往,否則……”
是的,他早該想到,而竟沒有想到。
馮真是“青袍蒙面人”的獨生女兒!而“青袍蒙面人”就是他曾兩次聽人提及的“萬老邪”,難怪馮真不時在言語中推崇“白石島主”武力無雙。
但,“萬老邪”的來歷呢?此刻,他無暇去想這問題。
“乾坤雙煞”,“長江廢人”,“千年秀士範世光”等,都是她父親的門下,都些曾經隱現的微妙關係,也因之得到澄清。
他的意念在兜了一個圈子之後,又回到現實,不管馮真是男是女,此刻他必須查出她的傷源,挽救她的生命。
他睜開了眼,戰慄著重新移到馮真身前。
冷汗,從他的額上涔涔而落。
他感到有些暈眩,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膚,粉臂,酥胸……
他幾乎沒有勇氣移轉目光。
前後盞茶工夫,他對馮真的看法,感受,完全變了樣。
他不禁又陷入遐思——
照“青袍蒙面人”的說法,已然早認他為東床快婿,難怪“青袍蒙面人”曾因他的一句話,放過“三狐”之中的“二狐”,把下半部“一元寶籙”輕易地讓給他。
先前,他誤認“青袍蒙面人”是“金劍盟”太上,因為除了諸葛瑛之外,他不曾與任何女子有過交往。
“趙氏廢園”之中,“青袍蒙面人”也曾現身,如果當時他對諸葛瑛的示愛,有所反應,結果將是如何呢?
對美絕天人的諸葛瑛,在下意識中,他有一種不能釋然的情懷,人,畢竟是感情的動物,有時,根並不能否定一切。
由於這些,他聯想到母親的遺言,何二嬸是生是死?她所生是男是女?如果是女的,而且健在人世,今後一旦相遇,他能違背父母生前指腹的婚盟嗎?
他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向馮真……
這一想,使他遐念盡消,跌回現實。
馮真整個面龐已為黑氣罩滿。
難道她就此而不治了嗎!
宮仇猛一挫開,自語道:“為了救命,顧不得許多了!”
他伸出顫抖的手,解開她的裡衣,咬牙忍住狂跳的心,循輕繞脈,逐步探索,手指觸處,柔若無骨,滑如凝脂,全身有如浴在褥暑烈日之下,汗出如漿。
這一探索,使宮仇魂散魄飛,馮真奇經八脈之中,有五脈錯亂,四十八穴閉阻,真氣逆竄,竟是散功無救的跡象。
兩滴淚水,不自覺地滾下面頰。
他與馮真,情同手足,現在得知對方是女兒身之後,感受又自不同,如果馮真就此不治,玉殞香消,豈非終身遺憾。
他不自覺地想到了“青袍蒙面人”,假使這怪人出現,馮真或許可救,但平時如冤魂附體,暗隨潛追的“青袍蒙面人”,偏在這緊要關頭,杳如黃鶴。
究竟“素衣仙娘樂倩倩”以什麼古怪功力傷了馮真,他連想都沒處想。
從她面上籠罩的黑氣情形看,她似乎是中了毒,從脈象看,卻又不象。
雖然,他自習全了“一元寶籙”之後,功力已到了通玄之境,但對這無名之傷,卻感到無從下手。
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來個急病亂投醫,摸出懷中的“歸元丹”與“闢毒丹”兩個小瓶,一倒,每樣只剩下了三粒,他扔去了空瓶,把六粒丹丸全數塞進了馮真的口中,然後以右手按在她後心“靈臺穴”上,助她順氣呼吸,左手抵住“天突穴”,以本身真元助藥力推行。
盞茶工夫之後,馮真臉上黑氣漸散,呼吸也均勻起來。
宮仇心中大喜,暗忖,這下可有救了,忙自加緊施為。
又過了盞茶時間,馮真嚶嚀一聲,睜開眼來。
宮仇忙不迭地撤掌起立,俊面火辣辣地直燒到耳根。
馮真迷惘地朝四外一陣掃視,道:“仇哥哥,這是什麼地方?”
此刻,仇哥哥三個字入耳,宮仇下意識的心裡一蕩,不自然地一笑道:“這是一座山頭,距離火神廟大約不到二十里,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地方!”
馮真苦著臉道:“我記得著了‘素衣仙娘’的道兒?”
宮仇餘憤猶烈地道:“是的,現在你覺得怎樣?”
“我……不成了!”
“什麼?”
“內元已無法提聚,功力想來是廢了!”
宮仇狠狠地一跺腳道:“我會替你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