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宮仇的臂彎。
宮仇一咬牙,被切中的手臂,陡地反轉,指尖點上了對方的“脈根穴”。
這一式是“一元寶籙”兩種指法中的一式“玄弓反射”。
“南昌大豪”悶哼一聲,右臂登時虛軟地垂了下去。
宮仇大喝一聲:“納命!”
仍然是那一招“投石破井”。
“南昌大豪”避無可避,但他還是切出了一掌。
一聲悽絕人寰的慘號傳處,“南昌大豪”發須逆立,雙睛幾乎突出眶外。
宮仇的右掌,插入對方的心窩,直沒及腕。
“南昌大豪”垂死掙扎切出的一掌,劈正了宮仇的左胸,兩股鮮血,從嘴角沁了出來,給青衫添上了兩等紅龍。
宮仇抽掌斜跨一步。
一道血泉,疾噴而出,直達丈外。
“砰!”的一聲,“南昌大豪”的屍身仰面栽了下去。
宮仇在屍身上擦淨了手掌,急趨車前,打門車簾一看,萬鳳真斜倚在車座上,仍是早晨所見那副如痴如呆的樣子,一探脈息,完全正常,查經脈也不似穴道被制,他頓時沒了主意……
忽地——
他想起離開南昌城時,“南昌大豪”宅內正在交手,極可能是“白石島主”一行,以“白石島主”所學的博雜,使萬鳳真復原當非難事。
他憐惜地撫了撫萬鳳真的臉頰,然後關好車門。
為了掩人耳目,他重新揀起那氈笠和外褂穿戴上,躍登御座,往回疾奔。
盞菜工夫之後,他又回到了不久前離開的側門前,只見側門大開,一眼望去,躺了不少的屍體。
搏擊呼喝之聲,仍清晰可聞。
宮仇大惑惑然,如果說搏戰的一方是“白石島主”和他的門人“乾坤雙煞”等,“南昌大豪”尚且狼狽而逃,難道他的手下能支援到現在?
如果說另有其人,那該是什麼人物呢?
躊躇了片刻之後,他們以車伕裝束,抱起萬鳳真直向裡走去。
越過了兩重院落,竟然無一處不見死屍,他冥想當年自己的家慘被血洗,那景況比眼前的恐怕更悽慘百倍,殺機在胸中蠢然欲動,他想,這應該由自己來做。
搏鬥之聲更加清晰了,而且交手的不止一二人。
進到第三重院落的中門過道時,一個陰森刺耳的聲音喝問道:“劉四,怎麼回事?”
宮仇抬頭一看,那人正是在林丘地室之中見過一面的獐頭鼠目漢子。
這一抬頭,露了本相,那黑衣漢子暴喝一聲:“你是誰?”
宮仇片言不發,一掌揮了出去。
慘號曳空,那漢子被一掌震得飛滾向第二重院落之中。
宮仇踏入第三重門戶。
院地四周,零落的有十來人觀戰。
院中,激斗方酣,聲勢十分駭人。
細一分辨,不禁大為驟然,只見“白石島主”鬚髮蓬飛,正與一個黑袍蒙面劍士打得難分難解,“白石島主”自負武功天下第一,而這黑袍蒙面人竟然能與之乎分秋色,這就相當駭人了。
另一邊,“乾坤雙煞”與“無雙仙子鍾筱紅”聯手合戰問一裝束的黑袍蒙面劍士,以三人的震世武功,竟被迫得險象環生,“無雙仙子”似乎已受了傷,一根柺杖揮動之間,並未見成勢。
這兩個黑袍蒙面劍手是什麼來路?
與“南昌大豪”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掩去本來面目?
宮仇驀地想及“金劍盟”八大護法,他所見的三人之中,全是這種裝束,莫非這兩個黑袍蒙面劍手,是八大護法之中的兩人,但看身手比之首座護法孫平章竟然高了幾倍,這就有些令人費解了,難道“金劍盟”太上,是因人施教,是以八個弟子之間,功力懸殊如此之大?
再看兩個蒙面劍手的劍術,的確是奇奧狠辣,世無其匹。
一聲暴喝傳處,挾以一聲悶哼,“無雙仙子鍾筱紅”棄仗而退,肩頭血湧如泉,登時染紅了半邊身。
“乾坤雙煞”更形不支了,在如虹的劍氣之下,被迫得走馬燈般亂轉。
那邊——
“白石島主”赤手對劍,仍是不勝不敗之局。
宮仇陡地大喝一聲:“住手!”
這一喝,猛如春雷乍響,場中人不期然地各各收勢後退,所有的目光,全朝這邊射來,夾著幾聲驚噫!
“白石島主”彈身撲了過來,慄聲道:“真兒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