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彷彿又回憶起了當年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他語聲悠揚地說:“我很喜歡打籃球,將來能夠成為一名籃球運動員是我最大的夢想。其實那時我的想法真的很簡單,我只希望完成自己的理想,至於由哪一個自己來完成,我根本不在乎。”
杜靜言見縫插針地問道:“那麼你是在打籃球的時候認識了盧曉峰?”
蕭鬱飛略略點著頭,說:“不錯。有一次半夜,我在一個路邊小球場裡練球,結果便遇上了盧曉峰。那時我還跟他較量了一下,結果當然是慘敗,但是我絲毫不氣餒,我相信自己總有一天可以戰勝他的。而自從那天之後,他便邀請我到他們學校的籃球館去練習,而他似乎也很喜歡在半夜裡練球,所以我們經常見面。”
杜靜言有些疑惑地問他:“那樣不是很好麼?可是你為什麼最終卻殺死了他?”
蕭鬱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也許是我的求勝心太強烈,我每天都透過自己的潛意識去影響另一個自己,逼迫他加入校隊,逼迫他努力的練習。”
“啊!”杜靜言驚詫地呼叫了一聲,說:“原來就是你的緣故,蕭鬱飛他才會不斷逼迫自己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願做的事情。他根本不喜歡籃球,你卻迫使每天拼命地練習,你知道這樣他有多麼痛苦嗎!”
蕭鬱飛冷冷地嗤笑了聲,繼續說道:“後來我幾乎每隔幾天便會跟他較量一次,但每一次都必定是慘敗的結局,漸漸我才發覺盧曉峰竟是如此難於逾越的強大。直到兩個月後,我開始漸漸感覺到絕望了,我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超越他,所以……”
杜靜言追問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蕭鬱飛注視著面前的籃球架,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令他痛苦,也令他得意的夜晚。半晌,他才緩緩地說:“那是一個春天的夜晚,初春的晚上還是很涼的,十點左右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盧曉峰正一個人在練習。我記得那天我們又比試了一次,依然是我輸了,他對我說:”你不用這樣氣餒,你還年輕,以你的資質,再過幾年一定可以成為一流的籃球手,或許還可以進入職業隊打球。‘可是他根本不明白,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達到他那樣的實力。不是因為我有任何地方不如他,只是我的時間太少了,我所擁有的時間實再太少了!“
蕭鬱飛的情緒也隨著回憶而激動起來,他嚥了口口水,說下去:“那時我覺得很絕望,一種無比強烈的挫敗感侵襲著我的心,而這失敗卻本不應該由我來承受。是老天對我太不公平,為什麼我只能在他睡著之後才能夠出現,為什麼屬於我的時間竟少得那麼可憐!那一刻我真的很恨,我不容許自己失敗,所以我抓起了身邊的一隻啞鈴砸在他的額頭上。鮮血立刻流了下來,留到了他的臉上,流到了地板上。”
杜靜言凝望著蕭鬱飛接近瘋狂的眼神,一種莫名的寒意從心底裡升了上來。他繼續說:“我記得那時侯他驚訝地望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恐懼、痛苦的表情,你不會明白那時我的心裡有多麼痛快。雖然我贏不了你,但我可以殺死你,無論如何最終勝利的人是我!”
杜靜言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之後你就將他的屍體藏在了地板的下面?”
蕭鬱飛點了點頭,說:“不錯,我是在農村張大的,這樣的事情當然難不倒我。籃球架下面的那片地板本來就有一些鬆動,我就索性將它挖了開來,將屍體藏下去。釘上釘之後再塗上一層薄薄的清漆,沒有人看得出它曾經被人掀起過。然後我又擦掉了地板上的血跡,便離開了那裡,之後的一年中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可是之後你又回來了,高中畢業之後你便考進了這所大學。”杜靜言說。
蕭鬱飛淺淺一笑,指著自己說:“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考進這所學校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我只是將來到這裡唸書的願望,透過潛意識影響了他的思維而已。”
“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杜靜言繼續問。
蕭鬱飛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他突然笑了起來,說:“你這輩子有沒有做過特別令自己得意的事情?”
杜靜言說:“當然有,我相信任何人的一生中都會有這樣的經歷。”
蕭鬱飛又說:“那麼當你在若干年後,再次回想起那段得意的經歷時,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杜靜言略略想了想,回答說:“我依然覺得很高興,即使已經過了許多年,這種愉快和興奮非但彷彿絲毫沒有被沖淡,反而愈加的強烈了。”
蕭鬱飛面色猙獰地點了點頭,說:“你說得不錯,而當時我的感受也是跟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