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雨閣呢。以前,東家來聽雨閣的次數,一年最多兩次,有的時候都省了,只讓賬本帶過去對賬就好了。因著這些年,粉條和苗菜,經常得發往其他的城裡,有大部分還得運到京城,是以,東家一兩個月總會來個一趟。
唐大海雖說對這沛河鎮不算陌生,只是這牙行在哪兒,他還真不曉得,往日裡就豬肉攤和聽雨閣走走。
強子放心不過,生怕唐大海這老實人被坑了。這城裡的夥計慣會捧高踩低的,別說是牙行了,這中間費抽的多了可不划算。
放下布包。“大海哥,你先坐會兒,我跟掌櫃的去打聲招呼。我去去就來。”
“噯,你忙著去好了,我這會兒坐坐就好了,不用顧著我,我都不是第一次來了。”強子這會兒剛剛拿了粉條回來,掌櫃的還等著將粉條運出去,這事兒自然拖不得,何況東家還在鋪子裡呢。
唐大海灌了兩碗茶,上了一次茅房,站在門檻邊上,打量著。瞧著一個夥計正蹲著身子洗著菜,這才春天裡,這井水還是有些凍手的。
這才*歲的一個小男孩,雙手凍得通紅,穿著打滿補丁的襖子,一看就是大的穿留下來的,一點兒都不服帖,想來也是不怎麼暖和的。
唐大海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二話不說地攬起袖子,幫忙洗起來。
凍得有些木木的,小男孩發現水裡多了一雙大手,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著唐大海,吸了吸鼻子。“大叔,你也是鋪子要的洗菜的?”有些忐忑,聲音中有些發抖。
唐大海想說不是,又擔心這孩子不肯讓他幫著洗。“你咋會在這鋪子裡洗菜呢?”這大冬天的,讓一個孩子出來做活。
“我爹病了,娘在家裡照顧爹爹和小妹,哥哥在碼頭找活做,我們得賺點兒銀子給爹爹抓藥。我在這裡挺好的,掌櫃的是好人,都很顧著我,有剩菜也會讓我帶點兒回去。”笑得很是滿足,唐大海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矇頭洗菜,唐大海畢竟是個大人,速度到底快了很多。小男孩快急哭了,想著快點兒洗,只是手早已經凍僵了,手上的趕不上心裡想的。
唐大海還以為這孩子手凍僵了,才快哭了,手裡不由地加快了動作。這不,就是誤會大了。
“大海哥,你咋在這裡洗菜咧?”強子好不容易交接好,叫了車伕送出去。這一進後面,就看著一大一小蹲在地上埋頭洗菜。
小男孩聽著聲兒,忙拘束地站起身子。“強子叔叔,我有很快地洗菜,都洗得很乾淨的。不要趕我走……”帶著哭腔。
唐大海疑惑地看著強子。“怎麼了,強子,要趕他走嗎?”
“沒啊,大海哥,你可別冤枉我,我哪有這個權利啊。”強子嚇了一跳,這都是哪兒跟哪兒了,連他自個兒都不知道的事,這都從哪兒說起的。
強子轉頭問道:“小南,誰讓你走的,我咋就沒聽說啊?”
“強子叔叔,這個叔叔不是鋪子裡請來洗菜的嗎?我怎麼都洗不過這叔叔,所以我以為你要趕我走了……但是我有很仔細地洗喔,保證乾乾淨淨的,不帶一點兒泥。”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強子,有些閃爍,生怕強子回了他,這淚就掛在眼裡,好像隨時都能流出來。水做的男孩。
第一零五章 銀子不經花
強子拍了拍小南的肩,低頭看著兩隻凍得通紅的手,交錯磨搓著,這才兩天,這手都凍得不成樣子了。“你問問廚房,哪些菜是緊著要的,就先洗點出來,不急的就慢慢來,等會兒我去問問掌櫃的可有抹手的膏藥。”
說落,也不等小南迴應,就走了。
後院就剩唐大海和小南了,小南有些羞澀。“大叔,我剛剛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是來搶我飯碗的……”說著說著,聲音弱了。
“呃,不是呢,是我沒說清楚,我不是聽雨閣的……”唐大海擺著手,讓小南放心。“你剛剛說你爹病了,可請了大夫來看了?”
說起他爹的病情,小南有些情緒低落。“只請了一個遊方大夫,留了藥方,平日裡就抓些藥。大夫說是是風寒,積勞成疾,怕是好得慢,說是這藥停不得。”
“遊方大夫?咋不去請了坐堂大夫呢,這樣也靠譜點兒。”
小南為難地說著:“大哥有去藥房,只是那兒的大夫不肯開藥方,說是沒見著人,不肯開藥方,說是吃不好要賴上他們。大哥氣得就回來了……”
“你家離得鎮子上很遠嗎?咋不自個兒去藥房瞧瞧,那方子用久了沒效,也可以換個方子。”其實,唐大海很想說,這遊方大夫有幾個是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