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有片刻的失神,她不能相信,那雙眼底的無垢,還有那抹淡然。
察覺到她的審視,童念搖搖頭,菱唇輕抿:“你不會明白的。”頓了下,她平靜的眼波閃過一抹鋒利:“安昕,讓我噁心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做!”
“威脅我?”仰頭盯著她精緻的臉龐,安昕輕蔑的嗤笑,並不肯妥協。
緩緩站起身,童念笑著彎下腰,單手撐在桌面,臉頰直抵到她眼前:“你知道,這不是威脅,對吧?既然我能活過來,那就一定要比你們幸福!”
安昕心頭狠狠顫了下,她冷冽的眼神,同凌靳揚如出一轍,帶著穿透人心的銳利。
從咖啡廳走出來,外面的陽光刺眼,童念抬手遮了下,順著指縫流瀉的暖意,直達心底深處。
三年前,在藍調她親眼看到心愛的人同別的女人訂婚,那一刻,她的世界坍塌了。她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那道心裡的魔障,患上自閉症。也許是父母垂憐,她三個月後便康復如初。
這幾年的怨恨糾纏,是到時候了斷掉。
回到瀾苑,整棟別墅靜悄悄的,傭人們有條不紊的忙碌,這個家並沒有任何改變。
學校徹底放假,童念再也找不到藏身之處。她順著樓梯來到前面的主樓,走進一處朝陽的房間。
推開臥室的門,滿室陽光。臥室很乾淨,每天都有傭人打掃,這是她媽媽生前居住的地方。
房間的擺設與原來一模一樣,小時候她最喜歡這裡,可自從媽媽去世後,這四年她鮮少踏進,她害怕懷念,太害怕那種感覺。
走到牆角的櫃前,那上面擺滿相框。第一個相框是媽媽的照片,她的笑容很美。第二個相框她坐在媽媽的懷裡,母女倆親熱的摟在一起。第三個相框中有四個人,那兩個男人的臉,深深刺痛她的心。
抬手將最後的相框扣掉,她深深吸了口氣,嘴角泛起冷笑。
所謂的“全家福”嗎?不,這不是她的全家。
童念心裡並不這麼想,當初爸爸去世的早,媽媽還很年輕,又帶著年幼的她,所以媽媽再嫁她無力阻止。可媽媽不在了,那是要和她爸爸團聚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結髮夫妻,是生她養她的父母雙親。她一直謹記著,他們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媽媽……”童念抬手摸著母親的照片,眼底的神情溫柔:“我要離開這裡了,可我還不能馬上帶你走。”
纖細的手指,一點點輕撫著照片中母親嘴角的笑容,童念眼睛熱熱的,似乎有什麼將要溢位,“你要等我,我會讓你和爸爸在一起的。”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童念看到來電,猶豫了下,還是接起電話:“喂。”
韋祁皓雙腿搭在書桌上,眼睛盯著電腦螢幕中,她帶著學士帽緊繃著臉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溫柔:“你什麼時候有空,把畢業照給你?”
童念想了想,唇邊閃過一抹笑意:“先放在你那裡吧,如果我能成功,再給你打電話。”
“成功?”韋祁皓饒有興味的挑眉,語氣染笑:“你要做什麼?”
五指下意識的收緊起來,童念無聲的笑了笑,並沒有多加解釋:“你會明白的,拜拜。”
將手機握在掌心,她盯著面前的照片,暗暗祈禱。媽媽,你要保佑我。
聽著她結束通話電話,韋祁皓心頭沒由來的湧起一絲怪異,他眼睛盯著照片中那雙憂鬱的眼眸,怔怔出神良久。
……
用過晚飯,童念回到臥室。洗好澡出來,她換上一件白色的睡裙,將長髮垂下來,如同曾經的模樣。
站在鏡前,她凝望鏡中的自己,不禁感慨萬千。曾經的小姑娘,已經這般美麗動人,只是那抹純真早已不復存在。
邁步走到窗前,她看了眼時間,應該差不多。將右手邊的窗戶推開,她微微探出頭去,便能看到與隔壁房間相連的窗。
深深吸了口氣,童念拉緊窗戶把手踩上去,整個人順著寬大的窗臺,一步步踩上去。好久沒有上來過,她心裡有些害怕。幸好只有幾步的距離,她邁過去,那邊的窗戶果然沒鎖。
順著視窗進來,童念摒棄掉心頭的異樣,走到床前,掀開被子爬進去,動作麻利乾淨。
庭院中亮起一束車燈,男人將車停好,邁步走進別墅。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腳步未停,直接上樓,往臥室走。
經過第一個房間時,凌靳揚頓了頓,繼而推門進入。臥室中,空無一人,他蹙著眉掃視一週,忽見陽臺開啟的窗戶。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