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討論過其他可能,只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中國完全沒有必要在宣戰的問題上做文章,王元慶更不可能拿中國的最高權力機構做文章。”薩利文嘆了口氣,說道,“事實證明,王元慶是一個很難讓人摸準的對手,只是他也不是無跡可尋。縱觀他在執政之後,乃至執政之前的所有決策,不難發現,王元慶的任何決策都與中國的國家利益有關。由此我們可以從中國的國家利益出發,來推測王元慶的最終決策。”
布蘭迪諾微微皺了下眉頭,壓了壓手,打住了薩利文的話。
國務卿知道總統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也就沒有班門弄斧。
“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有所準備。”布蘭迪諾把目光轉向了杜奇威,說道,“毫無疑問,我們一直低估了王元慶達到目的的野心與決心。也許我們根本無法理解王元慶的所作所為,只是我們必須明白,這次是真刀實槍,不再是玩虛的了。既然王元慶準備發動一場全面戰爭,我們就應該藉此機會打擊中國。”
“印度肯定會戰敗,有沒有我們的支援都一樣。”杜奇威嘆了口氣,說道,“即便我們出兵,幫助印度作戰,也不可能在南亞次大陸上擊敗中國。當然,以國內情況來看,我不建議出兵印度。”
布蘭迪諾笑了笑,示意杜奇威繼續說下去。
“既然印度必然會戰敗,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為印度提供支援。”杜奇威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換句話說,我們必須在印度戰敗之前,為印度提供足夠多的武器裝備,多到在未來幾十年之內,印度境內都不會缺乏用來抵抗佔領軍,與親華政府的武器裝備。”
“將印度變成戰爭泥潭?”普林斯頓插了一句。
杜奇威點了點頭,把發言的機會留給了安全顧問。
布蘭迪諾沒有放過這個問題,把目光轉向了普林斯頓。
“這確實是我們能夠採取的最好策略。”普林斯頓早有準備,“印度不是日本,中國不可能像對付日本那樣對付印度,當前的國際局勢也不允許中國以極端手段對付印度。對中國來說,結束戰爭的唯一辦法就是推翻印度現政權,扶持親華政權,從而控制印度。從中國的國內局勢來看,在政治改革尚未收到顯著成果的前提下,王元慶也不會貿然打一場持久消耗戰。綜合這兩點因素,中國肯定會打一場速決戰,以最快的速度達到戰爭目的,然後結束戰爭行動。換個角度看,魯拉賈帕尼非常清楚王元慶的企圖,也才沒有在戰爭問題上做出決定性的讓步,希望透過強有力的抵抗遏制中國的戰爭野心,最終迫使中國承認發動了一場打不贏的戰爭。正如杜奇威將軍所說,不管我們是否介入,印度都會輸掉這場戰爭。王元慶用四年進行準備,並且在其執政的最後兩年內發動戰爭,由此可以斷定,中國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戰爭準備,並且會在一年半之內結束大規模軍事行動。第一天的戰鬥情況也能說明問題,印度軍隊不堪一擊,中國的軍事優勢非常明顯,印度政府垮臺、甚至新德里淪陷只是遲早的事情。走到這一步,只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印度徹底戰敗、任由中國擺佈,二是印度爆發內戰、出現南北對抗的局勢。前者對中國最有利,而後者對我們最有利。在我們全面介入的情況下,還有可能出現第三種情況,即印度中央政府垮臺,出現親華政府,地方抵抗勢力迅速發展壯大,進入持續動盪期。雖然這種情況不見得對我們最有利,但是也能達到牽制中國的目的。從王元慶的決心來看,我們很難使印度出現前面提到的第二種情況,也就是在南方建立抵抗政權。如此一來,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力爭使印度變成一個讓中國無法順利脫身的戰爭泥潭。”
普林斯頓分析局勢的時候,布蘭迪諾也在思考。
大國博弈的最終結果往往是相互妥協,任何一方都難以達到所有目的。美國要想阻止中國達到最終目的,就得降低自身的目標。
沉思一陣,布蘭迪諾說道:“事實確實如此,我們無法阻止印度戰敗,只能讓印度戰敗變得最有價值。”
薩利文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布蘭迪諾把目光轉向了戴維斯,說道:“因為我們不能直接介入戰爭,所以必須由CIA擔負主要工作。為了最大限度的牽制中國,必須在印度戰敗之前為印度提供足以抵抗中國或者其他國家長期佔領的資本。”
“我們需要時間擬定詳細計劃。”戴維斯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大概二十四小時就夠了。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總統的授權,並且獲得採購武器裝備、建立武器輸送渠道的必要經費。”